褚大扭頭喝問:“誰?”
趙暄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在一個地窖里,而且這個地窖不深,最多兩丈,因為頭頂處傳來的清脆女聲很是清晰。
“大伯,爹爹,鄭把頭傳話來了。”
“什么話?”褚二道。
那女聲猶豫了一下,道:“要不爹爹上來說?”
褚二不耐煩地吼道:“有屁就趕緊放,老子在干活呢!”
那女聲無奈地回答:“鄭把頭說,讓你們切一根尾指帶過去!”
趙暄腦子轟地一下炸響。
啥?切尾指?切誰的?總不可能是切褚氏兄弟的吧?
褚二楞了一下,扭頭看大哥。褚大則道:“鄭把頭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女聲猶豫了一下,說:“鄭把頭的意思是莫傷著趙郎君。”
褚二愕然:“扯蛋,手指切下來又怎地不傷著人?鄭把頭是受傷受迷糊了吧?”
女聲停頓一會兒,仿佛著惱了,脆生道:“反正鄭把頭就這個意思,爹爹自個兒看著辦吧!”言罷砰一聲又蓋上了地窖的蓋子。
褚二無奈地看向褚大,道:“大哥,你看咋整?”
褚大摩挲著下巴的胡須,半晌才道:“去拿傷藥和匕首吧!”
這些東西地窖里就有,褚二很快拿來,褚大拿著匕首走向趙暄。
此時趙暄已經恢復了平靜,但臉色煞白,渾身冒汗,好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望著褚大緩緩走來,竟還扯出一絲難看的微笑:“有勞褚老大下手快些。”
褚大眼里露出一絲驚訝,嘴角扯起一個弧度,道:“好,趙郎君不愧是敢跟胡羯狗對陣的好漢,我褚明亮佩服你,只要郎君不想著跑,我兄弟二人也不會讓你吃太多苦頭。”
說完扭頭對褚二說:“過來給趙郎君松開手。”
趙暄的手被反綁在后,自然是要解開才好切手指。為了防止趙暄狗急跳墻,褚二雖然解開了趙暄的手,但還是用兩只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抓住趙暄的手腕。
手起刀落,速度很快。
趙暄只覺手心一涼,起初三秒還沒感覺,可隨后就是一股鉆心割肺般的疼痛感襲來,趙暄咬著下唇拼命忍住,才沒有叫出聲來,但身體已經不自覺的顫抖。
褚大很快就將傷藥給他敷上止血,盡管如此,弄完這一切,趙暄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地坐在了地上。
從此,他就告別了身無殘疾的健全人身份,不論怎么說,他也是個殘疾人了!
不知為何,趙暄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賭博時常說的一句話:“我要是輸了,就切手指頭給你!”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誓言發多了,也必然會兌現。哪怕他每次說這句話時也沒輸過,可他的手指,最終還是以這種方式切下來了!
趙暄心里竟然浮起一絲解脫,很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