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年前從漕幫總部傳來了一個消息:朝廷在今年要對北方興兵。
漕幫負責的就是漕運,朝廷要興兵必然要加大對北方四衛糧草輜重的配給運輸,這點運輸量的變化對于漕幫而言簡直是太容易感受到了。
所以盡管各地官府還在抓那些散布“謠言”的人,可漕幫上下早就已經在為這次興兵做準備了。
具體到劉二珂這里,他要做的準備就是保證各位官老爺交到他這里的錢不要丟,而且官老爺們隨時要錢他能拿得出來。
于是,他在自己老家上云村修建地窖藏錢,并且將自己隨手記的賬本放在箱子里,以此作為屆時收兌給付錢款的初始憑據,而在三清堂總部,還有另外一本細賬來作為核驗。
可誰也沒想到,朝廷興兵之前,胡羯人居然入寇了。好死不死的是,劉二珂那天居然在上云村碰上了胡羯兵……
……
“這下你明白了吧?”
褚大說了快一個時辰,口干舌燥,端過趙暄面前的水碗,一飲而盡。
褚二起身又去給趙暄倒了一碗。
趙暄現在的疼痛感稍稍緩解了些,端過碗喝了一口,隨手推給褚二,示意他自己也喝些,又問褚大道:“那你們是要我們還那本賬冊和兩百兩金銀?”
這地窖雖然建有通風口,但畢竟是地下,有點憋悶。說了這么久,褚二也感覺有些口渴,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道:“屁,是兩千兩金銀!”
趙暄嚇了一跳,撐起傷手道:“哪里有兩千兩?我明明只拿了四個箱子,一共兩百兩黃金,兩百兩白銀。”
褚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奇道:“不可能,劉二珂在總堂的留的細賬寫明了,一共是兩千兩金銀。”
趙暄急了,揮舞著傷手道:“可的的確確只有四箱財貨,那個地窖你們想必也去看了,怎么可能放得下四十口箱呢?”
褚大和褚二肯定是沒去看地窖的,他們只是三清堂水西關分舵的幫工行首,還沒資格去調查這個事。要不是這件事在三清堂內部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也未必知道的這么清楚。
見他們眼中帶著疑惑,趙暄急的又舉起斷指發誓道:“若我趙暄真的拿了這兩千兩金銀,就讓我再斷根手指,天人共棄。”
褚二見他發誓,忙道:“趙郎君無須這樣,大哥,要不咱們把這事跟鄭把頭說說,或許這么多金銀真不是趙郎君拿的。”
褚大瞪著眼睛道:“即使你沒拿兩千兩,一樣難逃一死。”
“為何?”趙暄不解。
褚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因為你們看了賬冊。”
趙暄愕然,呆坐回條凳上,喃喃道:“你們要滅口!”
“不錯。”褚大無奈道,“雖然這事兒很多人都知曉,畢竟紙包不住火,我們漕幫人多嘴雜,總有點風聲會泄露出去。可這事兒是寧讓人知莫讓人見,你們拿著賬冊,就是拿著官老爺們的把柄,你覺得他們會想看到自己的馬腳被抓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