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海舟大步流星跑得差點岔氣。
最后一個瓶兒都不用砸了。
追上來的人就七八個,等易海舟把高美雅丟進打開的后排車門里,唰一下從衣袖里面抽出那把挺貴的剔骨刀。
半尺多長的刀刃上,帶著大馬士革鋼的花紋,還有點街頭打斗的意思。
不過他真是拿來嚇人的,只是指著沖近的小流氓,上車,發動,走人……
然后才語調平穩:“去哪?你父母安全嗎,現在最好把他們接走,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高美雅還在急促的深呼吸,一只手扒拉著座椅后背,一只手優雅的摁在胸口:“沒……沒有,媽媽是焦盆人,跟著爸爸一起回來南麗的,只是因為爸爸的生意開在首都我們才回來……走,我的公寓危險嗎?”
易海舟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都市劇情:“不知道,我給老馬的建議是把你的視頻交給金家的對手財閥,這樣金家就沒法摁住這件事……當然,如果他們達成交易快,就會把你們丟出去當炮灰了。”
說起這個他最熟悉,大人物的交易也許就是一支煙的功夫,下面的人卻血流成河不過是籌碼。
這就是他厭惡跟著大人物摻和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賣了。
高美雅呼吸又急促起來,定定神:“先去爸爸家,老板威脅不許他們離開首都,不然我真的想跟他們一起躲到沒人的地方去,我厭倦透了這一切!”
說到后面,居然又有些暴躁的口吻。
和她的外表氣質反差很大。
易海舟偷偷從后視鏡里面觀察高領絨衣上的白皙臉蛋,就算生氣也超好看。
他還差點擦掛了旁邊的車。
趕緊耳熱的專心點,打開自己手機導航,坐標都是之前就有的。
卻沒開口說自己和老馬已經達成了協議,解除她父母的債務跟那份賣身契。
莫名的不想在這個時候顯擺這事兒。
高美雅也被提醒到,摸出自己手機開始給爸媽打電話,語調溫柔親和,和剛才暴躁的樣子對比,又吸引易海舟偷瞄后視鏡。
好看的事物,就是這樣容易吸引目光。
跟磁鐵似的。
掛掉電話的女明星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又救我一次,我都覺得自己像個貨物,被人這樣搶來搶去就是,就是……”
易海舟想形容像傀儡,但不會那個詞兒,只能比劃下:“牽著線的那個木頭做的……”
高美雅又回到高冷的樣子:“對,就是木偶,要不是爸爸媽媽,我早就想死了,而且是把自己燒死,這樣就不會被人碰我的身體。”
挺瘆人的話,她說來倒是平靜。
易海舟居然說:“燒死啊,肚子會像個皮球一樣鼓起來很大很大,然后嘭,炸開,什么紅的綠的都會翻出來……”
呃……
高美雅明顯在后面干嘔了。
他還說:“所以我建議你用炸死比較好,找個火箭筒一炮,轟的就粉身碎骨成渣渣,還能做肥料。”
剛才還在感傷的姑娘,立刻感覺還是活著好了:“你別說了,好了,好了。”
易海舟補充一句:“死歸死,先結賬再死。”
高美雅看眼駕駛座上死要錢的殺手,徹底不說話了,低頭玩手機。
就像聚眾吃飯到了買單環節,馬上玩手機似的。
距離其實不遠,易海舟把車開進那還算高檔的街區,跟焦盆中產階級那種院落住宅差不多,很密集的一大片私家院落,易海舟光是看看那種到處的陡坡,還有路邊停放車輛,就莫名的警惕:“讓你父母出來,接上他們換個地方躲幾天,我覺得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平息不了,連老馬都不能讓他知道你在哪。”
高美雅低頭嗯,快速發消息。
可她等在路邊的父母,卻不是要上車,而是穿著家常服一臉焦急的探頭:“怎么了?電視上到處都是你跟那個少爺的照片!”
“那個金家二少爺不是剛剛出了丑聞嗎?快進屋說清楚!閉嘴!老婆子你說什么話……”
易海舟看著那對女兒頤指氣使的父親,哪怕聽不懂也感覺確實有當領導的派頭。
但更多還是用充沛的大男子主義,動輒喝罵老婆。
只有失敗的男人,才拿老婆孩子出氣,因為別人都不會容忍他。
最沒出息就是這種男人了。
眼里更是沒有那個駕駛座上的保鏢,下人而已。
可就在這時候,始終警惕的易海舟瞥著后視鏡高處的一輛車突然啟動,看那動靜就不對勁!
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