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皇帝禁止土地買賣,但吃絕戶的習俗很好的越過了這個限制。
王家堡的王老太爺,就是在發跡之后憑借各種手段,從各種“親戚”那里弄來了這么大的家業。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規矩適合很多地方,比如宗族里誰要賣田的話,都會有自家人上門去商議。
這里流行著一種另類的,集權。
宗族勢力依舊強橫,外地人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買田,各個鄉鎮都會被當地人針對。
田里的苗子被牛羊吃掉,地里的瓜果被人偷拿,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能折騰的崩潰。
基本上誰家的人出息了,那么自然就會從一些破落戶那里得到土地,比如死了男人的寡婦小孩,或者是家里沒有男丁的富農。
食物的花銷主要是體現在柴、油、鹽、醬、醋、糖。
最多的還是柴火的花銷,鹽雖然很重要,但家家戶戶都吃得起,別說金子水平了,雞蛋水平都沒有,就是比好點的大米略貴一點,餐餐加鹽并不奢侈。
一天兩頓飯。
肉類也是一個花銷,但鄉下人基本上不吃,縣城里的普通百姓也就是一月一次的水平。
錢財的主要花銷主要是體現在衣飾、化妝品(女)、喝花酒(男)、紅白喜事(特別多,為隨禮的事情愁到睡不著覺),還有一些就是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實際上鄉下人并不需要錢,交稅都是交糧食,吃穿用度都是省之又省,平常砍點柴換些油鹽將醬醋,年關拿點雞鴨豬狗之類的換點布料,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了。
***
王蘭陵走進了倉典所的庫里,這里站著幾個持刀護衛,在附近的空地上拜訪的是整整齊齊的一摞摞高高厚厚的麻袋。
倉典所的文士站在一張桌子兩邊,坐在桌子前面的是這里的老大,倉典所主官韋學理。
“是王大人,久仰!”韋學理站了起來,走到王蘭陵身前時對著下屬說道:“將大糞司的單子拿過來給王大人過目。”
王蘭陵進來之前就知道這里誰當家做主,此時也用普通話客氣的說道:“韋大人,初次見面,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王蘭陵發現了,這里的人很喜歡他說普通話,就好像他不說普通話就不是王大人一樣。
果然,韋學理在聽到王蘭陵說官話之后,臉上就更加認同了。
雖說大家都是本地人,但本地人多了之后,說家鄉話反倒是沒有什么親切感了,就想聽聽能夠升官發財的正經官話。
韋學理的師爺將一張單子遞了過來,王蘭陵接過單子看了一眼。
大糞司在職五人,加上王蘭陵就是六人。
其余的伙夫之類的,都是自己雇的人,沒編制。
但是春餉并不是這么簡單,像是一些辦事的地方都會留出一筆富裕的資金運轉。
這筆錢并不多,雇傭人之后就沒有多少花銷了,所以怎么雇人,就看當官的了。
和那些地主不一樣,只要不涉及一些違規事情,他們這些官員并不會太難。
“多了一些。”王蘭陵看著單子,疑惑的說道:“最后的總額比實際上多了二十一塊,不知道是出在哪里的。”
韋學理露出敬佩的表情,迅速說道:“王大人才思敏捷,智慧過人,實在是讓人佩服,這錢不是出自別處,是州牧大人看了您寫的文書,知道您和家里關系不好,今年又沒有春餉可拿,就用了州府的【養財金】,給您發了一些用度。”
縣——郡——州
王蘭陵迅速說道:“竟然是州牧大人的恩德,下官實在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啊!”
王蘭陵激動的用袖子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內心極其的不平靜。
這他媽的事情都被上面知道了,這監視能力也太強了一點吧?我還怎么財務自由?!
屁大點事情你們就報到了上面去,我壓力很大啊!
王蘭陵不知道自己受賄的事情有沒有被發現,他現在很緊張,生怕被六扇門的人打了板子。
想到此處,他立刻對著韋學理說道:“這州府在我們什么位置?”
韋學理很是疑惑,他說道:“我們大門是朝南開,州府是在我們西面的位置。”
王蘭陵迅速向西鞠躬,抱拳說道:“卑職王蘭陵,時刻銘記州牧大人栽培之恩!”
韋學理虎軀一震,雙目猛睜!
這……
這難道就是官場里的絕學,隔山拍馬嗎?
此子,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