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鹽。”在薛洋面前陳安自然是什么都不會隱瞞,當即道:“我們陳家在江南聯絡到一個大鹽商,從他手中秘密購買了五船私鹽。只是不知道為何消息走漏,被盤踞在太湖一代的水賊察覺,結果他們傾巢出動,將我這五船私鹽和后勤部采購的其他物資全部給搶了。此事原本我已經匯報給老爺,老爺說陳家損失點沒事,讓我來望江是打算抽黃州抽調物資先把后勤部的損失補上,至少不能讓后勤部受到連累。”
陳安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五船私鹽在舒州是一筆足以讓任何家族眼紅的財富,也只有陳家這等大商家才會對此不在意。但是此話聽在薛洋耳中卻不是那么回事了。舒州地區缺鹽,食鹽幾乎全靠外地輸入。但是東線自從黃巢亂軍一路東下之后就幾乎斷絕,而西線從四川等地輸入的井鹽也因為沿途動蕩而運輸量大減,這致使舒州地區的鹽價一路飆升,最高時甚至達到了史無前例的斗鹽二百八十錢以上,普通百姓幾乎根本無法支付這么高的高價。不過也正是因為官鹽價格太高所以私鹽屢禁不止。而薛洋領銜岳西三縣為了應付本地缺鹽的現實,暗中指使陳家和后勤部將其他私鹽販子的生意和門路全部擊垮,然后利用走私通道加速輸送食鹽入境來彌補這種困境。
而此次陳家五船食鹽被搶卻讓薛洋皺了皺眉頭道:“此前聽陳燁說長江各地水賊橫行,甚至還有不少各地官府參與其中,不知安叔知道多少?”
“主公的意思是?”袁襲見到薛洋忽然問起此事,心頭一動,上前道:“主公莫非向讓雷凌主動出擊?”
“正是如此。”薛洋點了點頭道:“雷凌所部本身就精熟水性,獨立營在望江駐扎也有段時日,雖說目前還沒有幾條船,但是要以戰養戰,一方面協助后勤部籌措物資,一方面也需要在不斷的征戰之中壯大自己。”薛洋帶著眾人返回兵馬使府道:“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夠以最小的代價訓練培養出一支精悍的水軍。”
“主公所言倒也不差,將來我軍如果一旦渡江南下,在江南河湖港汊之中征戰,水軍必然會是先鋒主力,只有未雨綢繆才不至于事到臨頭無軍可用。”袁襲點頭道:“襲曾經鉆研過水戰戰例,水軍操訓比起步軍成效更慢,需要長期演練還要不斷實戰才能夠成型,因此主公所言的以戰養戰之策略可行。”
陸翊也點頭道:“雷凌在花亭湖多年,但是手中人馬才區區二百余人,除了財力之外也在于水兵訓練難度大,所以提前安排確有必要。”他和袁襲兩人是真正知曉舒州軍下一步動向之人,甚至舒州軍最高的軍事規劃他二人都是親身參與,所以此時自是大力贊同。
“軍中大事我也不懂,但是關于長江水賊的情況我倒是知曉一些,應該比向杰那邊要多一點。”陳安不敢過問軍中大事,所以只是將自己知曉的長江水賊的消息一一道出道:“目前長江水賊分布特點是,舒州以東水域已經逐漸形成氣候,尤其是太湖和周邊所在,大小水賊大者分為五股,各自盤踞一塊水域稱王稱霸,其中有幾家還和此前的黃巢亂軍有聯系,手下兵力強大而且戰船頗多,曾經幫助過黃巢亂軍渡江北上。”陳安見到袁襲鋪開了一張地圖之后開始不斷在地圖上比劃道:“包括我舒州東邊的雷澤水賊也是一樣,內部有森嚴的等級,一般大頭目出手幾乎都是前呼后擁,大小戰船數十艘,比之官軍也不遑多讓。”
“舒州西邊的情況呢?”袁襲被陳安說的這些情況弄得皺眉不已,這些水賊一旦走向聯合其實力也會越來越強,而這些短期內雷凌根本沒有實力啃的下來,所以只能先將目光轉移到那些分散的小股水賊身上,先弱后強一點一點打擊敵人壯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