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何要害我性命?”蟆頤津渡口,孟昭圖四十歲的年紀,站在碼頭上看著周圍十幾道黑色蒙面人手舉刀劍,對自己步步緊逼,不由得又驚又怒道。
“左拾遺,哦不對,該是孟司戶了。我等和你并無仇怨,甚至還欽佩孟司戶不懼權貴冒死上諫。然則兄弟收人錢財替人辦事,也只能為難孟司戶了。我兄弟到此自然是受人之托,要你性命,黃泉路上司戶可不要怪罪我等。”為首之人搖了搖頭似乎對于今夜的這趟差事有些感慨,但是隨即道:“司戶是自己來還是兄弟代勞?”
“罷了罷了,沒想到田令孜居然貶我去嘉州不算,還要殺人滅口!皇上,臣死不足惜,只是我大唐天下,就要斷送在這等宦人之手!臣不甘心吶!”孟昭圖直接猜到了背后黑手就是田令孜,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道:“我死之后,愿我大唐忠勇之輩能夠百折不悔,護佑這大唐江山,護佑天下百姓!”
“這位兄弟,把刀給我吧,我孟昭圖不能為朝廷鏟奸除邪,愧對天下愧對祖宗,讓我自行了當便是。”孟昭圖搖了搖頭,晃晃悠悠的開始朝前走。
“把他們圍起來。”蒙面人倒轉刀柄走向孟昭圖,卻不料此時原本空無一人的蟆頤津忽然之間冒出了無數的人影,各個也和他們一般打扮,黑巾蒙面,看不出來是何來歷,但是卻將自己等人團團圍住。
“你們,你們是何來歷?”蒙面人顧不得圍殺孟昭圖了,全體對外,剛才說話的那人更是直接反轉刀柄將孟昭圖扣在手中,怒聲問道。
“你們但凡還有一絲良知就該放了左拾遺。此等為國為民的有識之士如果都能被戕害于此,那這大唐天下還有希望嗎?”后來的蒙面人當中一人越眾而出道:“今晚既然我等在此就不會讓左拾遺被無辜殺害。爾等識相的趕緊離開,否則的話今夜必讓你們各個血濺當場,葬身魚腹。”
“我等雖然是盜匪,但也知忠義。左拾遺被陷害,我等感同身受,然后世道如此,非我等草寇可以扭轉。”扣住孟昭圖的蒙面人冷然道:“我只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知汝等所言為何事。再者說,如今朝廷是晉國公當家,你們不敢露出蹤跡之徒只怕未必敢拿我如何吧?”
“笑話,田令孜不過一個閹宦之輩,也敢稱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完的蒙面人冷笑道:“給你們十息時間,不放人,就準備把命留在此地和左拾遺陪葬吧。”說完之后豎起了左手,周圍所有的蒙面人全部刀劍前舉等待攻擊。
“你!”見到來者雖然是來救孟昭圖的,但是干脆利落絲毫沒有把已經成為人質的孟昭圖的生死看在眼里。這讓先來的蒙面人頓時愣住了,見過救人的,沒見過這種不在乎人質生死的。而且見到對方猛然間收回左手,所有人都開始立即前撲頓時慌了。自己就十幾個人,但是對方這架勢看起來不下于三十多人,后面還有一排弓箭手長箭冒著寒光,這仗已經沒法打了。
“算你狠!”先來的蒙面人將架在孟昭圖脖子上的長刀放了下來,在最后時刻他還是覺得不要為了田令孜的那一點錢財送了自家性命。此地碼頭周圍都是水,根本就逃不出去,要想活命只能按照對方所言放了孟昭圖。
“我等認栽,不知諸位在哪座山頭,他日我郭茂林必然拜會。”看著孟昭圖被對方的人接了過去,而原本的包圍圈在此刻也閃開了一道縫隙,為首的蒙面人一把扯開了臉上的面巾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怎么?打算找回場子?那也隨你!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東江千里雪。”蒙面人報了一個對方根本沒聽說過的名號,然后帶著孟昭圖揚長而出,絲毫沒有理會郭茂林等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