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接過旨意之后崔世基道:“薛郎君,陛下命你從速整軍北上勤王,剿滅黃巢亂軍,到時陛下還都長安定然再加封賞。”
“末將領命。”薛洋一笑拉著崔世基邊走邊道:“往后本將在朝中還需要左御史及令尊太子太師多多關照。請放心,本將在外駐藩定然遵從太子太師教誨。”薛洋一句話讓崔世基忍不住直點頭,擊節稱贊道:“郎君雖然年幼,但是卻有天縱之才,崔某代家父謝過。也請郎君放心,崔某回朝之后必會稟明父親,朝廷之內斷斷不會容忍有人欺壓郎君。”
眾人回到大廳分賓主之位坐下,薛洋含笑點頭道:“陛下巡幸川西,想來太子太師也是隨駕辛苦,這是本將的一份薄禮,就當是給太子太師一點旅途慰藉吧。”薛洋話音剛落,身后袁襲碰了個托盤走了出來,是一盤金珠和幾樣貴重珍寶。
崔世基臉色微動,崔家乃是大家族,對于這份金銀財寶自然是沒有多大興趣,他所看中的是薛洋的心意和剛剛他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剛才幾句話薛洋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是打算以崔家或者說崔安潛為主,加入崔家一系之中。這對于一個數百年來活躍在大唐政壇上的大家族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尤其是此刻薛洋掌控一州之地,境內百姓富庶,再加上拿到了淮南觀察使的頭銜。雖然這個頭銜怎么來的他清楚,但是萬一如果對方趁勢而起的話豈不是給崔家結了一份善緣?如果失敗了自己也沒什么干系,亂世之中一位手握兵權的大員比起中樞高官來說更加重要。所以僅僅是一剎那崔世基就喜笑顏開,對薛洋的態度瞬間就親切了許多。
“左御史,有件事想請御史面陳陛下。”薛洋和袁襲二人將崔安潛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在對方的臉色變了之后袁襲笑道:“淮南境內內部不穩,舒州周圍也是動蕩不安,此時貿然讓郎君出兵只怕有些強人所難,再加上北地嚴寒,淮南兵不耐寒冷天下皆知,不知這出兵能否緩一段時日啊?”
袁襲說完薛洋也是面色一凝,肅然道:“薛洋不敢推辭陛下圣意,只是如今舒州現狀在前,加上兵士不服北地水土,貿然開到關中只怕一仗未打多生疾患,到時為勤王大軍平白增加負擔,薛洋良心難安。但如等明年開春之后,我薛洋必親自率軍北上,和亂賊決一死戰。”
“郎君所言乃是實情,但如何決斷崔某不敢自專,自有皇上圣裁。但請郎君放心,崔某會轉告家父讓其在陛下面前周旋一二,為郎君爭取時間。”崔世基知道薛洋這句話里有虛有實,但是自高駢主政淮南以來,淮南兵不耐嚴寒,戰力不強幾乎所有諸侯藩鎮都知曉,這也是實情,但是這種事情他不敢答應,也沒有權力做主,但是為了報答薛洋剛剛的那番心意,他還是將自己的父親搬了出來。
這件大事一說定,所有人都是喜笑顏開,隨后薛洋大宴賓客,給足了崔世基面子,讓其在最后臨走的時候還特意提了一句注意高駢,算得上一種難得的匯報了。
不過他一走,薛洋和袁襲卻幾乎第一時間讓陸翊放下整訓第四都的事務,率領第一都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巢縣,同時傳訊水師艦隊晝夜不斷沿著雷澤至長江段巡航,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氣息瞬間籠罩了冬日里的舒州和淮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