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已經和淮南軍的人接上了頭,人家已經答應了,劉虞侯不必擔心。”王成的一句話總算是讓帥帳之中多了一絲詫異,劉虞侯更是直接起身,似乎怕是自己聽錯了,上前幾步道:“兵馬使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當日在盛唐城中,將軍不忍看著你們被廬州軍打敗,率軍出城之際,和淮南軍特使見過面,人家當著我等的面說,淮南軍和薛郎君愿意接納我們,并且指點我們回壽州。”王成的副將盧靜此時忍不住插口道,“不然的話依照刺史的命令,兵馬使如何能夠出城支援爾等?”
“那,雖然淮南軍愿意接納我們,但是此時我等做守孤城?就算兄弟們齊心合力守住一時,要想撐到淮南軍打過來,只怕短時間內也不現實,我等該如何自保?淮南軍特使是否有其他軍令傳來?”劉虞侯倒是絲毫不在乎盧靜口氣中的不善,反倒是搓了搓手彎腰笑道,這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讓盧靜都看不下去了。
“劉啟山?你剛才不是還嚷嚷著要投誠廬州軍嗎?怎么一轉眼就這副模樣?”盧靜的話反倒是讓劉啟山直接撇了撇嘴道:“如果淮南軍肯要我們,誰還在乎廬州啊?他楊行愍之前在和薛郎君對陣之時無一處不是落入下風,跟著他萬一將來和薛郎君對陣,難不成兄弟們還要再投誠一次?我老劉雖然厚顏無恥,但是這種事一次就夠了,再多還不得被弟兄們戳脊梁骨?既然要投誠,那還不如選個兵強馬壯的,也好混個安穩,說不得以后還能有個升遷呢。”
“好了,言歸正傳,淮南軍的確是有心接納我們,但是卻沒辦法出兵壽州。”王成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再爭執,繼續道:“淮南軍特使帶來了薛郎君的軍令,讓我等守住壽州拖住廬州軍。”
“啊?守住壽州?守到何時?”劉啟山有些傻眼,愣愣的問道:“讓我們死守壽州?等待援軍?從哪來的援軍?東面?還是西面?應該是南面,對,只要我們拖住了廬州軍主力,淮南軍從南面撲上來,一舉端了楊行愍的老巢,到時我壽州城自然是不救自解。”
劉啟山自顧自的分析王成沒有理會,反倒是起身道:“諸位,今日這樁心腹事已經同你們說了,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是愿意和我守著這壽州城,等待淮南軍的援軍,還是各自奔前程?我丑話說在前面,我已經決定,誓死守住壽州,歸順淮南軍。各位如果有其他心思,此時說出來,我不為難你們,而且禮送你們出壽州。如果今日不說,那以后可就沒機會了。”
“這有什么好說的,我老劉第一個留下來,和兵馬使同心同德,死守壽州。”劉啟山當即舉手道:“有想走的,放下兵器盔甲馬上離開,不想走的隨我上前一步。”他的話一出口,幾乎所有的將領全部都跟著上前,幾個有些遲疑的見到人多也情不自禁的跟著上前。
“其他的話我也不說了,既然大家都是一般心思,那么就速速整頓兵馬,告訴弟兄們,我們壽州還有希望。”王成一拍案幾長身而起,肅然道:“既然楊行愍要奪我壽州,那就來吧,我們和他決一死戰。”
“劉虞侯,表兄留下所有的兵馬統歸你調遣,除補齊本將所部缺額之外,盡快整合,然后分守城垣各處,日夜提防,將所有的守城兵器都給我搬出來。盧靜,抽調部分人馬隨我組建城內軍,清查府庫、征集壯丁,嚴防死守城內各大勢力異動。”王成環視一周,右手一揮道:“他楊行愍想要進壽州,先問過我等答不答應。”
“各位也請放心,淮南軍特使此時就在城中,協助我等守城,幫助我等對付城內的那些大家族,穩定軍心。”王成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思,當即抱拳領命而去。
“盧靜,你抽調人手除了保護表兄一家之外,通知吳將軍,告知他城內一切他都有權處置,你安排一隊兵馬聽候他的調遣。”穩定了劉啟山為首的壽州軍將領的心思之后,王成立即讓盧靜帶人去找吳明。自己則留下來繼續處置軍中的其他事務,危急關頭,他必須坐鎮軍營,自己的這面大旗不倒才能夠讓所有的將士找到歸屬。所以軍中戰鼓從此前到現在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在催動。這隆隆的戰鼓聲在伴隨著那些將領的分頭前出一點一點喚醒壽州敗兵的士氣和生氣,也在一點一點改變著壽州城原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