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人事安天命吧!”沈勇搖了搖頭,轉而道:“你帶隊除了暗線之外,大部人手隨我撤往城外據點,豫章城內外之聯絡就啟動秘密通道,安排可靠人手守護。”
沈勇很顯然沒有放棄此前的想法,但是卻也沒有選擇立即動手,反倒是直接將十三司在豫章城內活動的人手全都撤了出來,只留各處暗線繼續潛伏,繼續監視鐘傳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鐘傳確實是慌了手腳,錢镠戰敗的消息伴隨著敗兵的陸續返回已經確信無疑了。這一敗績讓整個鎮南軍都徹底陷入滅頂之災,手中最強大的機動兵馬,甚至于是集合了蘇遠清好不容易從湖南撤出來的全部老兵,卻一戰盡墨,敗在了對方不足一半的人手上,連帶著連江州城的影子都沒摸著。
這直接讓鐘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當中,敗兵的只言片語匯總之后,以他的心智和閱歷自然能分得清真偽,天策軍的戰力在這段時間又上了一個臺階,尤其是這支向沖率領的兵馬,此前在彭澤,就曾經和趙德樞打過一仗,那時候也如今日這般摧枯拉朽,差點將趙德樞給活捉,而如今更是直接在戰場上兩面沖擊,以一軍之眾同時攻城打援,硬生生的將自己中心開花的戰術橫掃了。
“王爺,杜洪和路審中已經到了分寧縣和豫寧縣,他們打算近期前來豫章拜見王爺,該如何安排?”蘇遠清見到鐘傳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一整日沒有出來,忍不住走過來道:“王爺,如今是多事之秋,您是主心骨,可不能如此消沉,否則的話我鎮南軍和江西百姓該指望誰呢?”
“遠清,你說我們真的不是南平郡王的對手嗎?”鐘傳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一句話卻說得蘇遠清心頭一沉,轉而急忙道:“王爺莫要說什么喪氣話,那薛郡王不過是搶到了先手,而且占據了好位置,不論是淮南還是江東,那富庶繁華都遠遠超過我江西等地,如此才迅速崛起,招兵買馬,壯大自己。若是易位而處,我相信,以王爺之能,一定做的不比他差。”
“是啊,他占據了先手。”鐘傳緩緩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和往日里那高大挺拔竟似完全不同,帶著一絲佝僂,背著身子道:“如今這天下乃是大爭之世啊,一步先自然是步步先,整個南境江山,都快被他給徹底拿下了,我等在此地苦苦掙扎到底有何意義?”
“自然是實現我們自己的抱負!”蘇遠清急道:“王爺,您不要因為一時之勝負而耿耿于懷,如今江州雖然失守,但是其他州郡仍然在我鎮南軍手中,遠清已經派人前往帝都朝廷上書,痛斥南平王府仗勢欺人,侵奪州郡,不日朝廷必有旨意下達,而且北邊中原的各路諸侯我也給他們送了消息過去,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唇亡齒寒,若是我鎮南軍有個不測,難道南平郡王下一步不會北上對他們出手嗎?”
“這些都不是我之所愿啊!”鐘傳嘆了口氣,面帶蕭索,看著自己這位發小好友,苦笑道:“昔日我在洪州起事,一則是應付黃巢之亂,免得家鄉父老被其所害,而來也是這天下混亂不堪,我有心想要趁此機會,一展生平所愿,為國為民,將來也好成就一番基業。現如今卻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黃粱一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