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東都。”為首的中年人赫然便是秦煌,但是卻對著謝瞳搖頭道:“我等奉命前來,是有一樁心腹事要告知長史。”
“東都,你們是——”謝瞳臉色一變,隨即恨聲道:“這個時候你們來汴梁想要做什么?陛下已經下過詔書,此事斷無回旋之余地,你們回去吧。”
“陛下是下過詔書給梁王,但是如今也有一份詔書要給長史。”秦煌看了看周圍,轉而掏出一份絲帛卷軸,遞了過來道:“陛下密詔,長史還不速速接旨?”
“你們來歷不明,是想要害我不成?”謝瞳臉色一沉,隨即看著秦煌的舉動而無動于衷,轉而道:“你們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請長史主持公道,誅殺國賊。”秦煌冷然一笑道:“陛下手諭在此,言道長史乃是國之重臣,朝廷希望,陛下之倚靠,如今國難當頭,正需要長史這般人物力挽狂瀾,為陛下分憂解難,化解危機。還請長史莫要推辭,以免辜負陛下所望,耽誤了大唐江山社稷。”
“你!”謝瞳一拍車門,隨即低聲喝道:“我是梁王府長史,不是東都朝堂之臣,你回去吧,稟告陛下,此事我謝瞳無能為力,天下大勢已經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請他另謀出路,此等險惡之事以后還是不要再做了,否則的話一旦東都出現變故,這大唐就再也沒有回天之力。”
謝瞳說完之后不顧前方秦煌等人的阻攔,急匆匆吩咐護衛駕車前沖,不再理會這些事。只不過秦煌此時倒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反倒是將手中的絲帛卷軸直接朝著車窗扔了進去,轉而一閃身,快速消失在這一段僻靜的街巷之內。
“老大放心,這汴梁城中的探子一定會看到這一幕的。”謝瞳的車駕匆匆離開,秦煌那邊也轉了幾個彎停了下來,身后迅速鉆出一隊人手,跟在旁邊笑道:“吳統領讓您趕緊離開城內,和他匯合,等待宣武軍內部出現變故再動。”
“謝瞳此時位高權重,而且深受朱全忠信任,這種計策只怕難以動搖其根基。”秦煌一邊走一邊搖頭道:“金陵主公那邊到底是何意?為何一定要讓我來做這件事?”
“因為統領是來自東都。”簡單的一句話倒是讓秦煌點了點頭,隨即道:“主公的意思是,這個謝瞳是真的有效忠唐皇的意思?”
秦煌的話語沒人回答,但是此時謝瞳返回刺史府之后將這份卷軸打開之后卻大吃一驚,因為這份詔書就是此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唐皇衣帶詔,只不過這很明顯是一份血書,而且上面的赤紅大印甚至于讓他半晌都沒辦法抬頭。
“唐皇,這個時候傳出這樣一份詔書豈不是要讓天下大亂嗎?”謝瞳的聲音猶如深夜里的夜梟一般,幽幽而來。此時不論這份詔書是真是假,只要流傳出去,那都是禍患無窮,尤其是對于朱全忠而言,那就是一個群起而攻之的最好理由和借口。
“當初給主公獻計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人家還了一手衣帶詔,難道這真是天意嗎?”謝瞳嘆了口氣,搖搖晃晃起身,看著外面的汴梁城,半晌之后才動了一下,見到外面匆匆走進來的敬翔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