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女記名李正惠,如果不區分國籍的話,和李子安還是同姓。
李正惠雖然在開始前沒少向李子安放電發嗲,但是在專訪開始后,對方還是非常專業的,儀態落落大方,鏡頭前和鏡頭后簡直是判若兩人。
最開始李正惠詢問了李子安幾個簡單的問題,待雙方對節奏都有了些把握后,李正惠便開始進入正題。
“李導,《摔跤吧,爸爸》這部電影自上映以來,在東南亞女性群體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無數女孩子都無比渴望自己能成為電影中的女主角,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
“可以說這部電影對于整個東南亞的女性而言,其作用絲毫不亞于是一場思想解放,讓許多女孩重拾勇氣,沖破傳統封建思想的禁錮,請問李導您在創作之初,是什么原因讓您選擇了這樣的題材呢?靈感又是從何而來呢?”
李正惠端莊正坐,字正腔圓的中文,如果不是李子安事先知道她是韓國人,恐怕準準會把她當做同胞。
對于李正惠的這個問題,李子安心里早有腹稿。
“在當我得知我將前往印度進行為期半年的交換生活后,我最初的打算是拍攝一部喜劇電影,然而在我來到印度孟買的第二天,我改變了我的主意。”
李子安坐姿非常大佬,和幾個小馬哥一樣,都是標準的翹著二郎腿,雙手自然放在膝蓋上,身子微微靠后,面帶微笑,聲音清淡。
“至今我依舊清晰地記得,在孟買的沙灘旁,我親眼目睹了一個丈夫對自己妻子的暴行,拳打腳踢,惡語相向,僅僅只是因為這名母親擅自給她年幼的孩子買了一個僅僅只需要1盧比的脆球餅吃,哦,對了,那個孩子是個小女孩。”
“而最讓我心寒的是,是在男人對著妻子施暴的時候,周圍人那充滿了冷漠和理所應當的目光,仿佛在他們的眼中,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李子安講述著當日的所見所聞,這個事情李子安曾經和許多人講過,但即便如此,每當他提起這件事,他的內心依舊會感到憤怒。
這種憤怒,無關于國籍,無關于人種。
它來源于人道主義,它來源于二十年來李子安所受到的高等教育,它來源于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心。
李子安尚且如此,就不要說李正惠和華清等人了。
她們都是女人,更是長期從事著為女性維權工作的女人,所以當她們聽到這種事情后,臉色皆是鐵青,眼中的憤怒就好似高燃的篝火。
感同身受,可悲可嘆!
“這件事發生后,當我回到住所休息時,我有了些許的思考。”
“我思考的并不是那個男人為什么施暴,也不是為什么周圍人那般的冷血漠視,我思考的是,那個女人為什么不去反抗!”
“據我所知,印度自新世紀以來便有了男女平等的相關法案,也有保護女性權利的法律,那個慘遭丈夫暴打的女性,明明可以向法律求助,讓施暴的丈夫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她為什么選擇了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李子安拋出了一個反問,而這個反問,卻是讓會議室內的女人們陷入了思考。
“因為在她們的思想中,自出生以來便始終貫穿著一個聲音:我們不可以!”
“面對丈夫,我們不可以有任何的忤逆;面對生活,我們不可以擅自做主;面對男人可以做的事情,我們不可以去做!”
“正是因為這個聲音,使得印度底層中一代又一代的女性,逆來順受,活成了男人的附庸品!”
李子安說到這,面色變得稍微嚴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