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一心作死,神也難救。
韓彬忽然開口問道:“那梅家干凈不干凈?”
林如海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沉吟稍許后,對韓彬道:“干鹽務的,若說完全干凈,必不可信。梅家也有些手腳,但大體來說,還算規矩。”
韓彬哼哼一聲,昂起老農一般的臉,語氣卻霸道之極,道:“只拿一個馮家開刀,震懾不住人心的。如海老弟,朝廷鹽務新政在即,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大變革,必會觸動八大鹽商之根本利益。今日,正好借梅、馮兩家人頭一用,殺雞儆猴,威懾悖逆之賊!這個惡人不用你做,老夫兩江總督兼掌鹽務,這第一道政令,就先拿馮家和梅家入手罷!”
林如海聞言,眉頭深深皺起,隨即無奈一嘆……
涪翁先生,抱歉了。
……
梅園,梅慶堂。
偏廳。
對于賈薔近乎撕破面皮的冷言冷語,梅顧只能腆著臉生受了。
梅家畢竟沒想過要和鹽院衙門真的撕破面皮,只是想借今日壽宴,在揚州府各大家族面前表明他們是清白的態度。
至于林家……梅家還是希望暗地里能維持住姻親的關系,關鍵時候,也還想得到林如海的助力。
當然,只能說希望是美好的……
但現實,顯然十分殘酷。
至少從賈薔的態度來看,這一次,梅家將林家和京城賈家,得罪至深。
梅顧心里恨之極,面上卻賠著笑臉,再三邀請賈薔落座。
賈薔哪里還肯坐,就要轉身離去。
若是他自己,倒可隱忍一二。
可他今日代表林如海前來,豈能受此大辱?
林如海威震揚州十數載,今日賈薔要在偏廳落座,必讓揚州群小笑林如海威名喪盡。
只是梅顧不敢攔賈薔,不想賈薔竟被一對雙生子給攔住了去路。
“京城來的公子果然好大的派頭,和咱們揚州府的年輕人同座,辱沒了你?”
“就是,都是同輩人,你雖是京城權貴出身,我們揚州人比不上,可大家坐在一起難道都在羞辱你?”
這兩個雙生子倒是陰險,還懂得挑起仇恨。
賈薔冷笑一聲,問道:“你們又是梅家什么人?”
雙生子一起笑道:“我們不是梅家人,我叫馮佐(馮佑),他叫馮佑(馮佐)。”
賈薔目光略過二人,道:“原來是馮家人,之前才領教過馮家清河幫擺龍門局害人的本事,原以為只是馮家下人心思下作惡毒所為,今日見你二人,才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若只見清河幫,還不能斷定你馮家為人。可今日見你二人如此,便可斷定你馮家上下皆卑鄙無恥下作之流。”
“哈哈哈!”
沒誰是傻子,起初聽了馮家雙生子的話,偏廳內一些人或許還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