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黛玉冷哼一聲,也不知賈薔哪里得罪了她,站起身來,扭身就走。
賈薔納罕道:“怎么了?”
黛玉懶得理他,紫鵑倒是賠笑解釋道:“姑娘也是嫌麻煩,卻又不好不招待。這不,要回去和姨娘一起準備著……”
黛玉頓下腳,回頭看著賈薔,白他一眼道:“都是你招惹的。”
說罷,摔門而去。
賈薔呵呵一笑,好似也接受了這個理由……
不過,對于齊家的死纏爛打,他還是有些不喜的。
他是立志和齊家走不同道路的人,齊太忠雖然低調,近二十年里都不怎么露面。
可齊家依舊如日中天,在江南是數得著的高門大戶,幾乎人人都知他家富可敵國。
這種做派,在賈薔看來,擺明了有朝一日會變成肥豬,讓人下刀。
賈薔不同,他縱然預備廣布基業,但本身,他會選擇真正的低調。
那些產業,大多數都不會讓人知道是他的。
眼下不是前世高度發達的信息化社會,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任何事幾乎都瞞不過有心人,也不可能瞞過最高層……
但眼下,只要操作得當,確實能隱瞞得住,將絕大多數力量藏于水下。
然后去做想做的事。
賈薔曾對黛玉說過,他雖然在努力賺金銀,但他賺錢的目的,只是為了有金銀后好辦事,而非為了金銀本身,否則,便會被金銀所駕馭,成為金銀的傀儡。
其實力量也是一樣,努力擁有力量,因為有了力量后可以自保,可以更好的做事,但是不能沉溺于擁有力量就可為所欲為的恣意感中,若如此,同樣就會成為力量的傀儡,會不擇手段的去獲取更強大的力量,最終敗亡。
齊家其實已經有了點想要駕馭住力量的模樣了,但終究還是沒做到。
八大鹽商之首的名頭,讓齊家處于極險的位置。
若非有他支招,這一關齊家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而且,如果齊家不改變以往的做派,就算能轉移到海外,國內轉移不出去的財富終究還是會被洗劫一番……
這是根本路數的不同,因此賈薔不愿靠的太近,以免引火燒身。
他自以為在齊家草堂上,態度表明的已經夠清楚了,只是不知為何,齊家那老狐貍還會做出這等事來。
……
鹽院衙門門前,—汶河文津橋上。
兩駕馬車在七八名長隨護從下,緩緩過了橋,停在鹽院衙門角門前。
有長隨上前遞上家主人名帖,而后躬身賠笑道:“我家老爺姓薛,如今就在貴衙暫時落腳休養,如今……”
門子沒等他說完,忙點頭道:“哦,知道了知道了,鐵頭和那位薛大爺叮囑過兩回了,說薛家要來人伺候……那行吧,你且等著,我去通報一聲。”
“好好好,謝謝大哥了,這個你拿著……”
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個紅封來,只是門子看著雖眼熱,可鹽院衙門規矩實在大,他不敢收,只能咬牙去叫人了。
馬車里,一個精致的好似畫中姑娘的女孩子,面色憂戚的看著她身旁坐著的一個面色蒼白的婦人,小聲道:“娘,咱們到了,就能看到爹爹和哥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