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將兩卷銀票分別遞給二人后,兩人卻遲疑起來。
王太醫苦笑道:“雖不知大爺想做甚么,但這么點小事,實在不必再給銀子。”
溫太醫也道:“這半年,都收了大爺不知多少好處,不過出了點小力,再收銀子,卻說不過去了。”
賈薔笑著將銀子放進二人手中,道:“到底還是要讓兩位擔一些干系,若不收下,我心中實在不安。我雖年輕,但卻明白不能讓自己人吃虧的道理。”
王太醫遲疑了下,接過銀子后正色道:“此事我們原也沒說甚么謊,薛家大爺雖傷不至死,與性命不相干,但內里還是傷到了肺經和心脈,吐的血,也不全是假的。”
賈薔聞言忙問道:“可有后遺癥沒有?”
溫太醫也將銀票收起來,笑道:“心口放了護心鏡,碎了的也是護心鏡。里面還穿著棉甲棉襖,馬蹄并未踩實……雖受了點內傷,看著唬人,其實與性命不妨……當然,終究還是兇險!”
賈薔聞言,笑了笑。
兩位太醫也都是明目之人,要去外間開方,準備熬藥,就離開了。
二人走后,賈薔走到床榻邊,薛蟠緩緩睜開一只眼,看到薛蝌居然還在,又立時閉上了眼。
薛蝌對這個荒唐堂兄一點法子也沒有,若非他和他父親如今皆為賈薔門下,是斷然做不來今日這等事的。
薛蝌對賈薔道:“二哥,那我先出去了。”
賈薔點點頭后,道:“在外間留半個時辰后,再去后面。”
薛蝌應下后出去,薛蟠才睜開兩只眼,看著賈薔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球攮的,還真疼……狗**的姜家,這次非讓他好看不可!”頓了頓又看著賈薔道:“薔哥兒,這次能報仇,往后他們也再不敢來攔我了吧?”
賈薔看著他點了點頭,又嘆息一聲道:“果真值得?”
薛蟠哼哼道:“若不把他們狠弄一次,讓他們知道薛大爺的能為,往后怕總被人欺到頭上去,再者,我娘死活不讓我接花解語回家,連過到名下都不肯,我不鬧一次,她能松口?也多虧你替我想出這個主意來。”
賈薔聞言,輕輕一笑,道:“若不是在揚州府得了那么些能人,能讓馬驚而不亂,控著馬不將馬蹄踩實,我也斷不會出這種主意的。不過也好,經歷此事后,姜林他們再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這一次,必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薛蟠居然成了情種,為了能和花解語在一起,還沒回京在船上時就央求賈薔想法子。
且上回被趙國公的小孫子白打一通后,他心里也明白京城不比江南,但他又不想拘謹著過日子,是個衙內都能踩他一腳。
所以,死活求著賈薔想法子。
賈薔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用險的法子,施苦肉計。
實力差距太大了……
即便賈家有兩座國公府的家底,但風流早被雨打風吹去,面對當今大燕勛貴第一豪門趙國公府,賈薔也想不出甚么別的法子,能讓趙國公的小孫子一次吃夠苦頭,再不敢恣意妄為。
唯有先傷己,再殺敵!
原還擔心,萬一操作不當,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薛蟠并不聰明,有些呆愚,可賈薔卻要考慮周全,因此一時間猶豫不決。
然而到了京城,林如海升官戶部,他也襲爵當官后,讓賈薔對此苦肉計,也漸漸開始松動。
等薛蟠被薛姨媽以死相迫,困在家里不能動彈,快要憋瘋,并向他幾番相求后,賈薔就下了決心,以施此計。
施展好此苦肉計,有三個好處:
一,自然是薛蟠自此往后,不會隨便被人欺辱打罵。
薛姨媽估計也會松口花解語之事,當然,這要看薛蟠一會兒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