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素知曉輕重大義,便點頭道:“你自去忙你的就是。”
賈薔笑著點點頭,道:“那走罷,先送你們回西府。”
……
等送走了賈薔、黛玉、鳳姐兒、湘云、寶玉一眾人后,寶釵嘆息一聲,自抄手游廊而歸。
就見薛姨媽已經帶著同喜同貴鋪好了炕,薛姨媽靠在錦靠上,招手喚她上炕說話。
寶釵挨著母親坐好后,薛姨媽愛惜的看著她,道:“這才幾日功夫,就清減了這么些。”
寶釵輕笑了聲,道:“媽說哪里話,哪有那樣快……”
薛姨媽“唉”的嘆息了聲,道:“如今看來,倒是我想差了。”
“怎么呢?”
寶釵垂著眼簾,面色平靜的問道。
薛姨媽臉上有些悔意和糾結,道:“原未曾比較,總覺得寶玉是極好的哥兒,家境好不說,還不似尋常紈绔子弟那樣,頑花弄柳,偷雞摸狗的渾鬧,多聽話的一個好哥兒……可今日再一看,唉,沒法比啊。也難怪,都說兒女姻緣,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家呢,父在父做主,父親沒了,哥哥說的算。這爺們兒的眼光,到底比咱們內宅娘們兒強。”
寶釵搖了搖頭,道:“媽說這些有甚么好呢?原本甚么也沒甚么,都是哥哥胡亂說話,以后媽可別再說這些了。”
薛姨媽聽聞這話,簡直心疼,又氣罵道:“鳳哥兒我真是白疼她了,以為她那些做派誰瞧不出來?真真是白眼……”
“媽!”
話沒說完,被寶釵截斷道:“媽,別說這些了,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是爹娘疼愛的女兒,何苦再讓人提防著作踐?”
薛姨媽聞言,難過的落下淚來,連連道:“好好!娘再不說了,再不說了!”
話雖如此,她心里卻愈發敬佩起自己兒子的眼光來。
西府突然傳出不堪的話來,還有鳳姐兒這兩日的表現,其心思怎能瞞得過她?
大家高門里果然不是省心之地啊,若是換作東府,豈不強一百倍一萬倍?
悔啊,她真是悔青了腸子。
當初人家落難時,就住在梨香院。
素被當成大傻子的兒子都那樣善待,偏她,總怕人家沾上似的,總是避諱,做了一樁樁糊涂事。
唉,再看看人家林家。
沒機會了啊……
這一夜,薛姨媽徹夜未眠。
今日發生的事,對她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與她同榻而臥的寶釵,又何曾真的睡下……
……
翌日清晨。
一大早,賈薔起身,就準備出門。
就見賴升帶著張財等五六個管家,候在那里,見他到來后,忙躬身迎上前,又跪地磕頭,說是與侯爺見禮。
賈薔眼睛瞇了瞇,只叫起后,就準備離開。
賴升卻忙追問道:“侯爺,今日是否備下大開宗祠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