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朝云微微抽了抽嘴角,搖頭道:“不知。”
林如海笑了笑,道:“這是吳家的貨棧,借內務府的官道,走私商貨的賬簿。北到厄羅斯,東到扶桑高麗,南到南洋諸國,西到波斯、莫臥兒諸國。好啊,南來北往,東去西向。吳家賺的是盆滿缽滿,可惜,卻連一分銀子的戶稅都沒交上來。商稅,占據每年的國庫稅銀,將將不到一成。我大燕黎庶億兆,行商無數,為何商稅就這么點?”
荊朝云提醒道:“林大人既然暫為計相,當明白商稅是世祖皇帝親口定下的,沒有議論的余地。”
林如海搖頭道:“就算是世祖皇帝曾說過:商賈多重利而忘義,需要常常壓制其地位……可是難道不應該課以重稅才叫壓制嗎?
好,商稅多寡,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暫且不去討論。
只是臣不明白,為何連那么低的一點戶稅,吳家都不愿交?
吳家貨棧開了那么多年,他不交,朝廷居然也查不到……
要不是昨日五城兵馬司前去西市查火禁,發現吳家違禁占地,對其進行查封,戶部到現在都不知此事。
皇上,臣今日之議,并不是只為了針對一個吳家。
吳家以權徇私,以奴仆反抗襲擊官軍,自有朝廷王法計較,臣為戶部侍郎,不便多理會。
只是臣如今暫署戶部掌印,今日想議的,是如何讓更多的吳家,逃不得戶稅!
另外,就是要徹底禁絕,再有吳家這樣的官商,假公濟私,利用朝廷的官道,肥了自己,卻損害朝廷的利益。”
連荊朝云都忍不住同情起吳家來,這還叫不是針對吳家?
吳家都被你當成了擦地的臭抹布,在地上來回反復摩擦的沾了一身臭狗屎,洗都洗不掉,這還不叫針對,甚么還叫針對?
隆安帝也是頭大,不過好在林如海沒有捅破賬簿里面到底是甚么的意思,他索性搖了搖手,道:“既然今日之議,和賈家、吳家兩家相關,那就傳兩家當家人上殿,讓他們當面說清楚!”
……
“你說甚么?”
半個時辰后,一名都察院御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被傳上朝的賈薔,大聲問道。
賈薔淡淡看了他一眼后,對隆安帝道:“此案順天府尹韓琮最清楚不過,當初修國公府被圍,韓大人就警告過臣,要引以為戒,不要以身試法。既然有教訓在前,臣回家后,便開始查證,沒想到,果真查出了許多刁奴打著主家旗號,為非作歹之事。昨天賈家已經徹查諸奴,并送官法辦了。”
一刑部右侍郎看著賈薔冷笑了聲道:“果真都是家奴干的?本官看也未必吧?最好還是好好審一審,也好還賈家清白。寧侯,不知那些刁奴如今何在?”
賈薔淡淡道:“主謀大多都死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嘩然。
立刻就有御史彈劾賈薔,心懷叵測,詭辯奸邪,朝堂之上居然還敢耍這等把戲,藐視天子和百官之智!
這位御史一說罷,呼啦啦一片又是幾十上百人一起附議彈劾。
隆安帝也皺起眉頭來看著賈薔,他以為,賈薔不該是這等囂張之人啊。
這個做派,就有些非人臣之禮了。
卻不想,賈薔臉色比百官的還難看,沉聲道:“昨天賈家兩府剛通了氣,決定將所有管家、管事等侵占了賈家巨萬家財的奴才拿下,送官法辦,不想那些下人居然提前知道了消息,皇上,臣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在賈家清理門戶前,這些刁奴便鋌而走險聚眾作亂,一把火燒沒了半個國公府!
另有榮國府襲一等將軍賈赦腹部中刀,腸子都流了出來,這會兒還在被搶救,未知能否脫離危險。賈赦之子賈璉,同樣身受重傷。若非臣及時得到消息,帶親衛趕往西府,拼死殺敵,后果不堪設想!
怎么,居然有人以為昨夜之事是我賈家殺人滅口?你們怎么不干脆認為是苦肉計?
皇上,臣請皇上恩準,派兩名御醫前往賈家,一來為賈家人治傷,二來也可查證一番,我賈家到底是不是在用苦肉計!”
此言剛落,就聽一旁傳來一道冷笑聲:“真真是好笑,就算是真的,賈代善當年何其了得,如今長子長孫卻被一群家奴給打成這樣,簡直荒唐!這就是我大燕的武勛將門?”
……
PS:為啥有人說我種馬??怎么想的……丫鬟還是丫鬟,二嬸嬸還是二嬸嬸,慢慢看嘛,急啥子啊。拿最終的結果來倒推,那還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