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賴家嬤嬤教過她的,也是她認為的本分。
盡管心有些高,但該是她做的事,她也不會沒出息的躲開。
等香菱體諒的對她笑道:“我來給爺擦背,你先出去歇息會兒罷。”
晴雯愈發激起了不服輸的性子,從旁邊拿起毛巾來,道:“我來!你出去歇著!”
香菱不和她爭,看向賈薔,賈薔也不故作清高,道:“要留下就留下吧,先看著,往后輪流就是。”
說罷,香菱幫著去了衣裳……
晴雯看了去唬了一跳,蓋因賈薔肩膀上,居然還有一處駭人的刀傷。
香菱小心翼翼的拿著帕子,沾了熱水后一點點將周遭擦洗干凈,見晴雯探過身來,便小聲道:“爺和叛軍作戰,打仗時受的傷,皇帝爺爺因為爺立下大功,才封的侯爺呢。”
晴雯聞言,一下覺得神圣起來,那些羞赧和怯弱一下沒了,似乎伺候賈薔便是為國盡忠一樣的大事,她也上前,將帕子潤濕后,輕輕擦拭起來,還靠近賈薔肩頭,往包扎處輕輕吹了口氣……
不過忽地,她本彎著的腰一下站起,俏臉如同著了火般滾燙紅熱,一雙桃花美眸都直了,不,她感覺快要瞎了!
無意間水里看到的那個大家伙,是甚么?!
一時間,厲害的晴雯覺得頭有些暈……
……
等沐浴罷,香菱服侍賈薔穿上干凈的中衣后,又看了眼暈的和小綿羊一樣,再無張牙舞爪之力的晴雯,登時笑嘻嘻的笑了起來。
晴雯兇巴巴的瞪她一眼,不過還是不敢拿眼去看賈薔。
倒是愈發可愛……
賈薔不理這些,回了里間,伏案寫起新書來。
雖然他未親自過問,但盛世書局在京城已經悄悄開了起來。
賈蕓和齊筠認識后,京城的產業便在不聲不響中鋪展開來。
尤其是在賈薔任東城兵馬司指揮,兵馬司和金沙幫合力趟平東城各路江湖幫派后。
盛世書局、萬香樓、廣德樓的戲班子和說書先生……
莫看不起眼,利潤油水似乎也遠遠談不上暴利。
可一個東城,這幾處交叉鋪開,組成網絡,便是一股不可小覷,甚至能影響輿論風向的力量!
當然,硬件好辦,只要肯投入,就容易起來。
可若缺乏爆點,就容易形成吞金黑洞,不停的往里面丟銀子。
不然京城那么多達官貴人,開個門鋪就能賺錢,那都成他們開的了。
賈薔以為,這個爆點,就是故事。
故事好,那么盛世書局的書就容易賣的火,廣德樓的戲班子和說書先生也會因此受益,生意興隆,又可帶動萬香樓的酒樓生意……
所以,即便到了他眼下這個地位,仍沒有懈怠,奮筆疾書。
書寫了半個時辰后,覺得屋內有些熱,讓人有些犯困,便打開了窗子,讓屋外的涼風吹了進來,助他一臂之力,登時下筆如有神起來。
又寫了半個時辰后,香菱和晴雯才洗漱完畢,濕著頭發從外面進來。
隨著她二人進來,香氣很快彌漫房間內。
賈薔卻連頭也不抬,美婢焉有碼字香?
晴雯不解的看著賈薔神色凝重的落筆疾書,不知在寫甚么。
香菱見之,卻是大眼睛驟然明亮起來,甚至有些小激動的悄步上前。
在盡量不打擾賈薔的前提下,輕輕將散落到一邊的稿子整理好,然后如從前一般,抱起坐在床榻邊,美滋滋的看了起來。
只見紙箋上寫道:
“錢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臨安牛家村邊繞過,東流入海。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紅,正是八月天時。村前村后的野草剛起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之下,更增了幾分蕭索。兩株大松樹下圍著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幾個小孩,正自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個瘦削的老者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