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謝丑話說在前頭,既然賈家又出了個人物,眼下雖還比不得祖宗時候,可也開始重新在一個鍋子里攪勺兒了!誰要是再一盤散沙背后扯后腿的心思,有了好處往上拱,有了難處往后縮,就別怪我老謝不顧祖宗的情分,罵他八輩祖宗!
這十多年,老子真是受夠了腌臜氣,開國一脈再不合在一起,難道還要元平功臣那一伙子窮坯,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砰!”
牛繼宗一拍桌幾,大聲道:“說得好!往后,咱們就以豐臺大營為底子,好好和元平功臣斗上一斗!”
平涼候府三等將軍費時笑瞇瞇道:“咱們以后還是以賈家為準吧?”
此言一出,場面一時尷尬。
不等他們開口,賈薔就笑道:“這個,就純屬頑笑話了!我才多大點,雖然蒙圣恩得了個侯爵,可想來大家都聽說過那個笑話了,說這個爵兒原是用來追封的……”
滿堂人哄堂大笑起來,盡管賈薔表現的的確驚艷,且身份門第也都足夠,還能帶著大伙兒一起撈進項。
但就目前來說,讓一群最年輕也有三十多,大多數四五十的老男人聽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的話,還是有些離譜的……
不過謝瓊卻道:“有志不在年高,當年代善公領著咱們這些人家和元平功臣周旋的時候,比薔哥兒又能大幾歲?開始時家里老爺子們也都和你們現在一個鳥樣,白活了一把歲數,非等到吃夠了虧,才又找上門兒來求助。他娘的,怎么著,老虧非得再吃一遭?”
賈薔笑道:“我如何敢同先祖相比?不過,我可以舉薦牛世叔、柳世叔和謝世叔三人,當咱們這一伙兒的核心。雖說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燕的社稷出力,可元平功臣那邊確實欺人太甚。咱們不抱起團來,在軍隊里連口湯都喝不上。”
謝瓊連連搖頭道:“不是咱沒擔當,不敢任事,可這種頑心眼子的活兒,交到咱手里,是真要砸鍋的。老牛和老柳可以,尤其是老牛,雖生了副豬相,可心里賊精,所以這些年,也就數鎮國公府還像點樣,撈了個一等伯的爵兒……”
“**你娘的!老子這叫豬相?老子這是福相!”
牛繼宗拍桌大罵,惹得謝鯨和一眾勛臣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簡直要掀翻寧安堂的房頂。
陪客的賈政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實在受不得這種吵,就尋個由子準備出去避一避……
里面說起正經事來,柳芳沉吟稍許,緩緩道:“就以繼宗和薔哥兒為準罷,繼宗穩重,心思縝密周全,薔哥兒年輕果斷有魄力,身份地位和牌面也最大……”
謝鯨叫道:“老柳你雖長的不怎么樣,可肚子里的彎彎繞繞也不少,陰著呢,少不了你!”
眾人又一陣大笑,賈薔笑了笑,道:“我年歲到底太小,也未有什么功績,這個位置實在沒我的余地。不如這樣,就以牛世叔和柳世叔為首,我就在后面出點主意就是……”
柳芳看了賈薔好一會兒,回頭問謝鯨道:“你剛說甚么,你說誰陰著呢?”
眾人愈發笑聲如雷,牛繼宗最后下論斷:“好了,就這么著,還是以賈家為準,我們牛家和柳家在旁邊敲個邊鼓,參謀參謀。今兒在場的,有一家算一家,往后心要往一處使。果真有陽奉陰違,或者干脆當個反叛**的,開國諸家,共誅之!!”
“共誅之!!”
別管這伙人能為多少,但到底是武勛傳家,這套做派終歸還是嫻熟。
賈薔笑瞇瞇的看著這些人家,心里盤算著,要盡快將萬香樓的營生做大,馬上要到夏天了,冰室的營生鋪開后,是不是也可讓些利出來?
不行,不能一次喂的太飽了。二三年內,萬香樓已經足夠了……
正當大事說定,謝鯨等粗糙漢子又開始叫著上羊肉鍋子時,忽地,就見商卓領著一親衛面色凝重的匆匆進來,也顧不得行禮,便大聲道:“侯爺,出大事了!林姑娘的馬車在回府的路上,被人以重騎沖擊,又澆了火油焚燒!侯爺……”
賈薔聞言,霍然而起,眼睛猛然圓睜,原本和煦的目光,瞬間鋒利如刀,周身煞氣升起,一言不發,拔步就走!
滿堂高昂之氣戛然而止,牛繼宗、柳芳皆面色凝重,心道這才多久,就出了捅破天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