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達坊,王家。
盡管心里對賈薔還是有些成見,不過聽聞其到來,王子騰還是領著兩個沒出事的兒子前來相迎。
“勞動寧侯貴足了。”
王子騰拱手見禮。
賈薔自馬上翻身而下,擺手道:“真論起來,王大人還是我的長輩。只是咱們官面上的事太多,論起親戚來,許多事不方便。不過,也不需要多禮,私下里喊一聲薔哥兒便是。”
這話讓王子騰眼睛一亮,緩緩點了點頭。
鳳姐兒適時插話道:“舅舅,我先回了賈家,沒進門兒就聽門子說薔兒往布政坊林家去了,我就趕緊調轉了馬車,急急趕往林府。緊趕慢趕,就差那么一點點,他人就又沒了。”
王子騰淡淡笑了笑,對馬車車窗里的鳳姐兒道:“你兄弟們混帳,倒讓你好一通跑,先里面去罷,回頭讓他們給你還禮。”
鳳姐兒應下后,又對賈薔笑了笑,才撂下窗帷,馬車駛進了大門。
等鳳姐兒離去后,王子騰對賈薔道:“先往里面去罷。”
賈薔應下,一邊隨王子騰往里行去,一邊道:“原本二嬸嬸不至,我正準備親自往鎮國公府、理國公府等人家走一遭,請他們一并往王家來,議一議今日事。白天得聞舅老爺未歸,再加上人多口雜,就沒往這邊來。”
王子騰心里一松,再看賈薔目光又變了變,道:“那起子畜生但凡有薔哥兒你一半,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賈薔搖了搖頭,道:“先往里面,看看他們幾個罷。”
雖然聽從林如海的教誨,他決心盡可能收攏王子騰為所用,但這和請一個長輩來點評他,是兩回事。
……
先將王孝、王忠、王仁等一圈看罷,又進了王家三槐堂,去看看在那里的王子騰嫡長子,王義。
與王夫人、李氏平淡見了禮,賈薔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王義,見他一張臉跟個紫茄子一樣,呵呵笑了出來。
也是有趣,王家這幾個,生生被打成了七個滅霸……
這笑聲刺的李氏就想翻臉,被王子騰以凌厲的眼神止住后,賈薔對王子騰道:“今日動手之人,都是在九邊隨父祖戍邊多年的衙內,常年和人打架交手,知道輕重。這些傷頂多看著唬人,傷不到根本和性命。果真對上平日里不怎么動手,突然動刀子的那些,才是致命危險的。”
王子騰點頭道:“薔哥兒所言甚是,這些丟人現眼的畜生只是被打慘了,連殘都不至于,性命也無妨。”
李氏忍不住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些打人兇手?”
賈薔看向李氏,道:“舅太太,舅老爺如今提調四萬大軍于京畿重地,位高權重,王家無論如何,都當得起將門二字!光宗耀祖的同時,難免也要承擔起一些東西來,譬如,將門當出虎子!且不提今日誰是誰非,都是一樣的衙內,連人數也差不離兒,一對一的較量,還想怎樣?其實被打輸了不要緊,果真叫了大人去幫場子,往后王家的幾位子弟,還能不能在京城衙內圈子里抬頭了?今兒幸虧舅老爺沒親自去,不然連他的臉都丟盡了!!”
李氏聞言,臉色一陣青紅不定,最后嘟囔道:“哥兒說的輕巧,咱們這樣的人家,素知書禮,縱是將門虎子也當是儒將才是,和人動粗值當甚么?果真如此,也沒見哥兒去和他們較量。我還聽說,哥兒考封時……”
“給我住口!”
王子騰面色大變,差點忍不住伸手打這個蠢婆娘!
心里破口大罵:**恁娘個瓜婆娘,這種話能說么?!
賈薔自然不會與此等蠢婦一般見識,恰恰相反,李氏越是如此,他心里反而越輕松些。
果真都如尹家太夫人、南安太妃那樣的人精,那他才會大感吃力……
賈薔與王子騰擺了擺手,淡淡笑道:“舅家太太,且不說今日我已經與忠勤伯世子動了手,為寶玉報了仇。便是下個月初一,我還要在太平會館擺下擂臺,與元平子弟較量。舅家太太若是不信,不妨親自去看一場如何?”
“這……”
李氏聞言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