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換上來的,同樣只能是景初舊臣。
原因很簡單,隆安帝夾帶里沒人……
挑來選去,最終仍是元平勛臣主導軍權。
稍微有利的,或許就是可以利用元平勛臣內部的重重矛盾,分化拉攏,挑撥對立,使得雙方力量平衡起來。
可是,何其難也……
隆安帝嘆息一聲,緊皺起眉頭,道了聲:“戴權……”
旁邊一年輕些的太監忙躬身道:“萬歲爺,奴婢是單畢,戴總管還在浣洗局思過呢。”
隆安帝“唔”了聲,道:“他手里的府衛都交給你了?”
單畢忙道:“回萬歲爺,已經交給奴婢了。只是一時間,還未完全掌握。”
隆安帝搖頭道:“那就來不及了……眼下,正是用人之時。傳朕旨意,讓戴權先回來戴罪立功。”
單畢聞言,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固了,心里那般滋味,差點沒讓他當場流下淚來。
隆安帝也知道有些不地道,安撫道:“你繼續管著中車府,這次要管透了,戴權蠢不可及,早晚朕還要大用你。”
單畢聞言,還能說甚么,只道了幾句矯情話,直看到隆安帝面色不耐煩后,才怏怏離去。
單畢剛走沒多久,隆安帝就聽到殿外佛堂上的銅鈴聲齊齊作響,未幾,便見尹皇后和皇五子李暄進來。
他先與尹皇后點了點頭,道了句“皇后來了”,然后就看著李暄冷笑道:“混帳東西,你今天又到哪去廝混了?”
李暄看到隆安帝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老老實實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今兒去了西斜街那邊的太平會館。”
隆安帝哼了聲,斥道:“賈薔聚集了一群武勛子弟在那里胡鬧也就罷了,你往里面摻和甚么?你大哥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你也迷了眼了?”
寶郡王李景因菊月樓一事,涉嫌私交邊關大將,至今還會恢復過來。
今日李暄在太平會館,接觸的武勛衙門比李景只多不少。
然而李暄卻叫冤道:“父皇,兒臣今兒除了和賈薔說了話,其他人可是連招呼都沒打一個。趙國公那熊孫子還給兒臣請安,兒臣也只當他是個屁!”
“住口!你父皇跟前也敢胡說八道,仔細你的好皮!”
尹皇后斥道。
隨后又上前對隆安帝告狀道:“皇上,五兒素來淘氣,討了王妃有了孩子也不見他長大。一點也不像他幾個哥哥那樣,還能為皇上分憂解難。都是臣妾的過錯,太寵溺他了。”
隆安帝聞言,看著尹皇后近乎完美嬌艷的臉上,滿是自責之色,反倒不忍心再多怪罪,擺手道:“這個孽障倒是沒有說謊,人家與他這個王爺見禮,他連腔也不回一個,可見頑劣。只是,你和賈薔走那么近做甚么?”
李暄見過了難關,又嘿嘿樂了起來,眉飛色舞道:“兒臣就想瞧瞧,他到底有多少賺錢的本領。”
隆安帝好笑道:“那你又發現了甚么?”
李暄卻撇撇嘴,道:“兒臣覺得,他恐怕真的是善財童子轉世,不服不行。元平子弟那群憨憨,一個個出了銀子,還以為占了多大的便宜,得意洋洋,兒臣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回宮來了。這賈薔分明就是一個人精啊,父皇,他一個對牌就賣二十兩銀子,您說他有多黑心!酒水、烤肉雖然打對半的價,可兒臣卻發現,他標的全價,分明就比外面貴三成!如此一來,他也沒便宜許多。關鍵是,咱們不知道他的本錢到底多少,里面多大的利也不清楚,但兒臣敢肯定,一定小不了!”
隆安帝看他眼睛冒光的模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都不愛搭理他了,看向尹皇后笑道:“皇后娘娘好眼力,給子瑜尋的這門親事倒是尋對了。朕也是今日才知道,賈薔居然還有這樣的身手。一連放對五個元平子弟,還能連續取勝。”
尹皇后笑道:“算是不錯了,不過聽五兒說,雖是取勝了,也是慘勝。好好一張臉,被打的青紅腫破,也是個不省心的。”
隆安帝聞言,笑道:“今日他可不算不省心,連文武殊途的道理都懂。只這一點,就勝過多少人。最讓朕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會主動化解和董家、陳家、楊家的恩怨。這小子,可是比五兒強多了。可惜了……”
“可惜了?”
這話唬了尹皇后和李暄母子一跳,尹皇后面色有些發白的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回過神來,見尹皇后和五皇子這個模樣,就知道他們會意錯了,好笑道:“朕是可惜了他年歲還太小,不然就可以進兵部任個左侍郎了。皇后想哪里去了……”
尹皇后聞言舒了口氣,笑道:“皇上天心難測,臣妾也不知皇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