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榮慶堂。
賈薔進來時,堂上氣氛居然還不賴。
看到賈薔進來,幾個年輕人都站了起來。
只是看到賈薔臉上的傷,面色都有些古怪……
賈薔先與高臺上臉上帶笑的賈母見禮,然后與賈政和史家倆侯爺點了點頭,最后似乎壓根沒有看到那兩個沒有起身的年輕人,與四個與他抱拳行禮的年輕人微微頷首后,問賈母道:“就這四個?”
雖只掃了眼,可史家這四個,要么帶諂媚之笑,要么目光不正四處飄移,要么死氣沉沉,不帶一絲活力……
和王家王安、王云,并不相同。
賈母忙指了指史鼐,道:“你問他罷。”
賈薔看向史鼐,史鼐笑的居然有些自矜,道:“薔哥兒啊,原本呢,我是準備自己帶一帶他們,眼見我就要去江西當提督了,按理帶著他們去跑跑腿也好。只是甫一上任,就全都帶了去,并不合適,人家只道帶這么些子侄去,是收受賄賂的。再者,帶這么多人去外省,一路上的嚼用也不少……咳咳,既然你這邊缺人手,就留下他們,給你們幫幫忙罷。”
賈薔聞言忙道:“誒,這就不必了,我這邊人多的都不知該往哪安排,哪里缺人……原聽老太太的意思,是說史家有些艱難,大家都是親戚,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如今保齡侯都要去外省擔任大員了,身邊若沒幾個可靠的幫閑,行事也不便利。咱們武勛將門,向來都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保齡侯你還是都帶了去罷。”
聽聞此言,史鼐還未開口,他身旁坐著的一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就傲然道:“去了江西,提督衙門自有我來幫老爺,還有誠哥兒、爽哥兒他們,不必其他人了。”
賈薔沒看他,而是問賈母道:“這史家,到底有多少子弟?家口這么多么?”
賈母卻是皺眉看向史鼐道:“多咱還有一個誠哥兒、爽哥兒?”
保齡侯夫人趙氏賠笑道:“誠哥兒、爽哥兒是我娘家侄兒,這回一并跟去江西,謀個差事,幫幫老爺。”
賈母怒道:“你自己的兒子還要托給賈家來安置,倒先把差事幫襯別人?”
眼見趙氏不大高興了,史鼐忙說情道:“這次謀差事,趙家幫著出了大力了,不安置幾個晚輩,說不過去……老姑奶奶,這前兒說好的事,可不能變卦!”
賈母看向賈薔,賈薔笑了笑,道:“收下沒問題,但能不能吃得了苦,受得了這份罪,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史鼐笑道:“這怕甚么?玉不琢不成器,年輕人吃點苦頭,才能磨礪出來。薔哥兒放心,人交給了你,怎么拾掇都是你說的算。”
賈薔自無其他話說,史鼐事了,一直未開口的史鼎,遲疑了下,卻還是開口道:“薔哥兒,眼下軍中就要開始大調動了,九邊大將入京,其他各省提督都統也要開始大輪換。你看,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也動一動?”
見史鼎巴巴的看著他,賈薔莫名其妙道:“你想動就動唄,問我做甚么?”
史鼎臉色一滯,正堆出笑臉,要說甚么,就見林之孝家的從外面進來,道:“老太太、老爺、侯爺,東府打發人來傳話,說是恪和郡王來了,要見侯爺,說是來尋侯爺耍子來了,還要在府上吃飯,讓侯爺快回去。”
賈薔點了點頭后,對賈母道:“老太太既然開了口,無論如何這個體面我要給。這四個我就收下了,明兒一早到東府報道,跟著王安、王云一起和親兵訓練。只要果真能吃苦,不怕疼不怕累,總能有份前程在。其他的事,我就無能為力了。老太太,我先過去了。”
賈母也是無奈,史鼎的話她都聽明白了,可賈薔不往這邊搭腔,又能如何?罷了,且看看榮府這邊有沒有機會。
等賈薔離去之后,史鼎面色一陣難看,冷哼一聲道:“沒大沒小的東西,甚么好下流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