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斯文!”
“大膽!放肆!本官乃朝廷命官,兵馬司憑甚么抓我?”
“反了反了!”
七八人驚慌失措罵罵咧咧的被拉進來,賈薔上前,一把抓起其中一個嗓門最大的,拖曳到先前那些婦人砸向林如海的臭雞蛋、爛咸菜和餿水污穢跟前,按著他的臉,正面貼向那些東西……
周圍圍觀之人看到那還穿著七品官服的小官,一張臉被那些臭爛污泥埋了進去,有人甚至干嘔了出來。
“過分了!”
“斯文掃地!”
“豈有此理!”
然而賈薔卻理也未理,所問之言,讓周圍不少人擔憂的事成真,更令不少人心驚膽戰:“說,是誰指使的你,教唆這些婦人,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法對付林大人?”
那人差點沒把苦膽吐出來,但到底不是那些婦人,一問就出口,咬牙道:“下官,下官聽不懂寧侯在說甚么?寧侯僅憑幾個潑婦之言,就如此折辱下官,下官自束發讀書以來……啊噗!”
話沒說完,一張臉又埋進去了。
賈薔回頭道了聲:“拿刀來!”
周圍人聞言悚然而驚,連商卓的面色都嚴肅到了極點。
卻不敢違逆賈薔之言,送上一把腰刀。
賈薔接過刀后,松開此人的頭發,扯過他的一只手來,手起刀落,此人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被賈薔生生斬下三根手指,賈薔拿刀對準他的脖頸,厲聲問道:“本侯今日就算斬你人頭,了不起也不過降爵罰銀之罪,一群下三濫的畜生,本侯最后再問一句,到底是誰指使的你,行此卑劣之行?”
此人嚇懵了,哪里還扛得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求饒道:“下官交代,下官交代,是……是康侍郎之子,都察院御史康業打發人來,讓下官辦的?”
賈薔“哈”的一聲冷笑,道:“是康業那下賤之人?你空口無憑,可有證據?”
此人已經嚇破了膽,自然問甚么答甚么,道:“是康業身邊的長隨李良讓我這樣辦的,李良是康業的奶哥哥,最是親信!”
賈薔回頭傳令:“拿李良!”
立刻有人奉命前去抓人。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站不住了,只覺得賈薔要瘋。
也終于有衣紫大員出面,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再折騰下去,怕是要將官場掀翻。
大理寺卿宋晝親自帶人出面,大理寺兩位少卿裘源、吳克亦俱至。
宋晝看著身上染血面容凌厲的賈薔,拱手道:“寧侯,今日之事,本官已知之。有人挑唆無知愚婦,驚擾圍堵林大人之車駕,居心叵測,手段下作,不可原諒。不過此案,理在大理寺職責范圍內,還請寧侯將一干人證犯人交給本官,由大理寺審查問罪。寧侯雖有繡衣衛千戶之銜,但畢竟無旨意在身,此案事涉如此多官員,實不該寧侯問罪。”
賈薔聞言,目光鋒利的看著宋晝,道:“本侯非輕狂之人,只是,本侯不欺負旁人,旁人也別想欺負我賈薔!家師世代列侯,功勛之門。更為朝廷坐鎮揚州鹽政十三載,所付出之巨,朝野上下,誰敢否認?!這樣一位國之功臣,竟被一齷齪豎子所欺,此案不正,本侯意難平!宋大人,此刻人證就在此,本侯問你一句,康業那畜生,當如何發落?”
宋晝聞言,登時變了面色,他沉吟稍許,道:“目前來看,倒也未必就認定……”
不等他話說完,賈薔又拉過一個之前站在周遭的官員,看其身上官服,倒是一位五品官。
賈薔一腳將他踹翻在污穢地里,臭雞蛋污水染了一身,賈薔舉刀厲聲問道:“你又是聽哪個畜生之命,來行此卑劣之事?果真非要見了血再說,本侯亦可成全你!”
宋晝見之面色大變,沉聲道:“寧侯,你莫要自誤!”
他所帶大理寺之人就要上前,就見一黑熊精一樣的大漢怒吼一聲,鐵塔般攔在他們身前,讓他們干吞唾沫不敢妄動。
那被賈薔以腰刀所逼之人,面色慘然,看看先前那個吏部下官兒的慘樣,哪里堅持的住,回道:“是……是御史大夫常大人的二公子常策給下官傳的信兒,他和康侍郎之子,御史言官康業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