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皺眉喝斷道:“北靜王府,就能把人打成這樣?”
不等水澤答話,寶玉就跺腳道:“是環哥兒先罵的人家……原是兩個人頑的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罵了起來,又鬧著要較量比武。”
賈薔聞言,轉頭看向身后的賈環,賈環一臉鼻涕眼淚血快結痂了,他抽了抽鼻子,道:“這球攮的說北王府比賈家強多了,賈家又臟又臭,還罵你就會拍馬屁溜溝子,比他大哥北靜王差一百倍,只配給他大哥添腳指頭。”
此言一出,寶玉和水澤都不自在起來……
不過那小胖子水淦卻起了身,到底是半大孩子,賈薔出手有數,打退了卻未傷人,他聽聞賈環之言,氣的面色漲紅激動道:“是你這球攮的下流種子先哄我喊你大爺的,還說賈家現在比我北王府強十倍,說連你的侄娃兒都比我大哥強,翹翹腳丫子,我大哥就得跪下喊爺爺!”
寶玉又氣憤又羞愧,沖賈薔叫道:“可聽見了?到底是誰的不是?”
又抱怨道:“原是不叫他一起來的,老爺非讓他來。”
賈薔皺眉道:“小孩子家罵臟話,誰還能當真?果真打起來了,打輸了就打輸了,練好能為自己打回來就是,我也不會生氣。可都打成這樣了,你還在一旁看戲,非得打死了才算完?
今日事就此作罷,小孩子的事我不計較了,北王府哪個若是不服,只管來尋我……看甚么,你要是想過兩招,本侯現在就成全你。”
水澤冷哼一聲,他一個讀書人,怎么可能打打殺殺?
雖氣個半死,也只能算了。
賈薔也不理會,對寶玉、賈環道:“跟我走罷。”
二人垂頭喪氣的跟上,李貴、趙國基等長隨也紛紛跟上。
至東華門,匯合了商卓等人,一并前往了東城兵馬司衙門。
……
武英殿,軍機處。
羅榮皺起眉頭看著刑部尚書刑部尚書祝蒼、大理寺卿宋晝、都察院左都御史趙東山三人道:“上上下下都審問罷了,果真沒有問題?”
祝蒼今年年過七旬,是一位刑部老人,搖頭道:“羅相,從太上皇丹房到內務府顏料庫,老夫都親自帶了刑部最精干的人手細查了遍,刑部查完大理寺查,都察院也查了遍,實在看不出有甚么破綻。至于涉案的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分開反復審問了一宿,得到的案卷幾無差別。他們不可能串供的,即使串供,這么多人,也必有破綻出來。但就目前來看,此案簡單明了,實在尋不出甚么問題。就連龍虎山張元隆,也都問了幾遍。”
羅榮還想再問甚么,荊朝云卻擺手攔住,而后對祝蒼等人微笑道:“原也只是走個過場,給外面那些滿心陰謀心思的小人一個交代罷。三位大人去忙罷,三日之后結案,公布天下就是。”
祝蒼、宋晝、趙東山三日退下后,何振不解的看向荊朝云,道:“元輔,你我都應知道,太上皇駕崩,絕沒那樣簡單,為何……”
羅榮也皺眉道:“沒有一絲破綻,原就有問題。一百二十八人里,果真就沒一個糊涂的想差的?”
荊朝云嘆息一聲道:“羅相,何相,老夫也知道,太上皇這等自幼年起,便在陰謀詭計中成長起來的圣天子,是不會因為弄錯兩味藥就駕崩的。可老夫相信,這一次,也絕不是如你們想的那人所為。道理很簡單,他們并未準備妥當。且太上皇,也一直在穩穩的放權于他,想讓皇權在以后三五年內平穩交接。實在沒必要,干下這等潑天大事。況且,任誰,也要思慮到,始作俑者,其無后乎的后果!”
聽聞荊朝云之言,羅榮、何振都變了面色,若是此事非最大的受益者所為,那豈非更可怕?
荊朝云擺手道:“此事,皇上也不會放過,必會細細詳查,否則豈能心安?但短期內,未必能查出甚么。幕后之人并未留下多少蛛絲馬跡,又事涉宮廷,還有內務府。內務府里,又事涉多家王府。總之,是一團亂麻。眼下,國喪要緊,其他的,咱們也無能為力。”
羅榮有些不甘心道:“荊相,莫不是將那番話當了真?”
雖未明言,荊朝云也知道羅榮說的是甚么。
隆安帝說荊朝云乃名臣,朝廷絕不會動,否則就是自毀城墻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