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怎愿關心這些……他沒所謂的嗯了聲,道:“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賈母沒好氣道:“東府的人都被你送去城外了,你急著回去做甚么?莫非也學著那起子沒出息的混帳,往府上帶人了?薔哥兒我警告你,眼下正是國喪期間,胡來不得。被人鬧開了,不是頑笑的。”
國喪期間生出孩子來,那就是重罪。
賈薔“嘖”了聲,無奈道:“老太太說的是哪的話?我這辛勞一天了,要趕緊回去歇息了。”
賈母嗔怪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當主子的,一個人在家里苦熬著,連個鋪床暖被子的也不留,倒讓丫頭們都去城外享福!可有這樣的道理?”
賈薔“咦”了聲,來精神了,道:“老太太,聽你老這話音兒,我怎么聽著,似想賞我一個丫頭暖被窩?提前說好啊,不是鴛鴦我不要,你老也別開這個口。”
“呸!”
賈母聞言氣的狠狠啐了口,王夫人這樣的木菩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賈母“惱”道:“少做你的春秋大夢!我偏要給你丫頭?若不是看你糊涂,可憐巴巴的身邊也沒個穩妥些的人伺候,我才懶得理你!罷了,鴛鴦過去服侍你幾天,等你房里的丫頭回來后,再全須全尾的給我送回來!”
賈薔聞言,“嘖嘖嘖”道:“哦~~喲!!我就說,先前怎么就巴巴的警告我眼下是國喪,原來在這打埋伏呢!老太太,你老可真不愧是榮國先祖的國公夫人,兵法嫻熟啊!”
賈母聞言,繃不住大笑起來,指著李紈道:“快去給我撕了這猴兒的嘴,倒編排起我來了!這鳳丫頭才消停了幾天,你倒是填補上了!”
賈薔呵呵一笑,對站在賈母身后身量高挑的鴛鴦道:“鴛鴦,走罷!回去給我暖床去……”
“呸!”
鴛鴦俏臉紅的和綢布一樣,賈母又啐了口,斥道:“急甚么,正經事還沒說完。”
賈薔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這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行行行,有甚么正經事,你老說就是。今晚我給鴛鴦一個面子……”
鴛鴦羞的簡直沒法見人了,忍不住道:“侯爺和老太太商議事,可別老提我,我算哪個位份上的,侯爺只顧戲弄我,倒顯得我輕狂不知做人。”
賈母高興笑道:“誰會以為你不會做人?你是我身邊養大,一手調理出來的。你放心,再沒人拿這話說你,她們只會說薔哥兒!”
說罷,對賈薔道:“你昨兒拿人的事,今兒可同皇上說了?皇上怎么說?”
此言一出,心里一直藏著事的李紈也趕緊望了過來。
賈薔道:“皇上自然夸我辦得好,不過要想保住二老爺和大嬸嬸她爹,我就得把這樁案子接過去,還罵我是因為徇私枉法,恃寵而驕才沒把兩人抓起來治罪……老太太你知道這要得罪多少人?尤其是國子監那邊,那些傻乎乎的監生,多是和二老爺一樣自以為是的,實在麻煩。”
李紈聞言,落淚道:“薔哥兒,我父親……讓你受累了,我代他老人家,給你賠個不是!”
說罷,對著賈薔屈膝一福。
賈薔忙避開一步,無奈道:“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是沒法子。總不能真看著繡衣衛抓他們入詔獄拷打罷?但皇上也警告我,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次再徇私,我就得代他們受罪過了。”
李紈聞言,咬牙道:“薔哥兒,回頭得閑了,你能不能和我一道去一回李家?”
賈薔忙道:“大嬸嬸,我可說服不了你爹,那老頭兒,比二老爺還倔。我估計,你也夠嗆。哭罵上吊甚么的,對李祭酒基本沒用。”
李紈道:“我自然沒這分量,可還有祖母在。父親最是純孝,祖母若是開口,父親雖百般不愿,也會答應的。”
賈薔聞言大喜,然后回頭看了看賈母,雖未開口,可那眼神分明是在說:
老太太,看看人家的家風,也沒見天兒的將孝道掛嘴上,關鍵時候卻能頂用啊!再看看你……
賈母看出他的意思,氣道:“寶玉他老子也應下了,再不讓人哄騙了去!我問你,果真讓寶玉他老子繼續跪下去?他身子骨也只是外面看著還好,里面虛!”
賈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兩聲,道:“好,只要老太太你能管得住他就好,一會兒讓人接回來就是。不行了,我太困了,得回去歇息了。鴛鴦,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