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加個“今日”還則罷了,可連時限也沒說,豈不是說以后再不跟著賈薔辦事了?
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寧的臉色忽然變的極難看,道:“侯爺,昨兒我才聽說起,孫常、柯崇他們家在十二團營里給他們尋了好差事。原以為是謠言,沒想到今兒他們真沒來,看來是真事了。好個下流種子,他們竟成反叛**的了!”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怒罵起來。
文官對于派系之爭里的叛徒還不算太恨,叛來叛去的站隊是常有的事,美其名曰執政理念不同。
可軍中的叛徒,一旦被打上標記,那可真是人人唾棄。
誰敢在戰場上,將后背交給一個叛徒?
除非,能一路走到頂尖,如趙國公姜家那般。
否則的話,必將寸步難行。
平涼候府費時之子費梧亦是想不通,不解道:“孫澤和柯眭也不是蠢人啊,咱們這些開國一脈子弟,就算投奔過去,也是給人當狗的。平日里元平功臣都沒人拿正眼,再當叛徒,豈不是更慘?”
潁陽侯府江入海之子江滄雖清瘦,但脾氣更為火爆,厲聲道:“絕不能放過他們!”
賈薔倒還好,道:“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再查查也好。”說罷,叫來商卓,讓他派人去查查,中陽伯府孫家和常寧伯府柯家到底怎么回事。
又見其他十人一個個義憤填膺,可有個別人,明顯有些浮夸,怕也未必就穩妥。
賈薔笑了笑,道:“你們又何必如此氣憤?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就是人各有志,且隨他們去罷。不過,果真如此的話,那兩家在豐臺大營的位置,還有萬香樓等營生的入股,卻是要清退掉。”
“只如此,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豐安伯府常笪之子常遠怒聲道。
方才,他就是在賈薔眼中,憤怒顯得浮夸的人之一。
賈薔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一路人,終究走不到一路去。今日不散,明日也散。開國功臣到了今天,已經式微到再退半步,就要灰飛煙滅的地步。我們想要重新站起來,在軍中拼殺出一席之地來,勢必艱難苦累。也就一定會有人,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忍不了委屈,去選擇輕快一些的活法,這本是人之常情。但我可以保證,他們那樣的人,一定走不到最后!”
說罷,賈薔擺手道:“沒必要為兩個掉隊之人浪費那么多功夫,我一會兒還要進宮,所以長話短說……”
接著,賈薔將這十人,外加王安、王云兩人丟入兵馬司鍛煉以及東城大清掃之事說了遍。
最后著重道:“且不論出身,兵馬司里也不會看出身,只論能為的話,我也不信你們比不過那些市井江湖里爬起來的草莽英雄。他們大多數,連字都不識!所以,你們如果敗了,那就一定是因為吃不得這個苦,受不得這個累。果真如此,那你們也別抱怨甚么。畢竟,能隨本侯走到最后的,一定是世之英雄,而不是廢物和逃兵!現在有沒有想退出的,想退出,我不攔著。”
牛城、柳珰、胡寧等公候子弟們,都沒想到,他們入兵馬司是要做那樣下賤臟臭的活計,一個個臉色不好看。
可聽到最后,也激起了不服的氣概,牛城大聲道:“當逃兵?我鎮國公府牛家,從未出過一個逃兵!”
柳珰也呵呵笑道:“若是開始沒進來則罷,眼下都這個份兒上了,誰退出了,回家還不被活活打死?罷罷,就和那群泥腿子比一比,我倒不信,還比不過一群睜眼瞎?”
賈薔揚了揚眉尖提醒道:“都不要太驕傲輕敵,自古草莽之中起豪雄,比吃苦受累,你還真未必比得過他們。行了,左右只一個月光景,到底是騾子是馬,一個月內見分曉。希望下一回再見到你們的時候,身上即便不掛著副指揮,也掛一個吏目的差事。行了,你們直接去兵馬司報道罷,高副都指揮會安排你們。我不留你們了,宮里還有一堆事。”
眾人起身告退,胡寧卻忙道:“侯爺,那會館擂臺那邊,就不開了?”
賈薔奇道:“怎么不開?國喪后,照例開。”
胡寧聞言,咧嘴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眾人笑了起來,賈薔問道:“怎么,準備好報仇了?”
胡寧粗眉挑了挑,道:“我爹給我尋了個好師傅,如今天天在練,回頭非把姜林的卵黃捏爆不可!”
賈薔哈哈大笑道:“好!等國喪罷,咱們擂臺上再和他們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