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哭笑不得道:“我這還有事,王爺非拉我來王府做甚么?”
李暄樂道:“今兒先請你嘗嘗王府的素齋,明兒再去你家吃烤蘑菇!”
賈薔聞言,看著樂呵呵的李暄,試探問了句:“王爺,這大行皇帝剛走,你這……”
李暄聞言,扯了扯嘴角,左右看了看后罵道:“球攮的,你也真敢問!”
罵歸罵,隨即還是答道:“不是我沒心沒肺,可太上皇孫子太多,他老人家哪里能疼得過來?我跟你說,別說我們這些孫子,就是我父皇那一輩,當年也只有義忠親王才算是兒子,其他的只能算是臣。外面那些下流種子說我父皇刻薄寡恩,放屁!真論起來,我父皇比太上皇更重人情!
就拿你來說,要不是我父皇太愛林大人,你也未必入得了父皇的眼,是不是?可太上皇和我父皇不同,嘖,這么說罷,打我記事起,太上皇和我說的話加一起,都不超過一百句。說一百句都多了,超不超過五十句也難說。
再加上這些年,那起子景初舊臣和元平功臣,干了那么些忘八事,我父皇受了多少窩心氣?我母后偷偷落了多少淚,背后又是因為哪個?嘿!”
太上皇雖是親皇祖,可突然駕崩,李暄心中實在不好說到底是難過,還是高興……
賈薔聞言,心里卻有些感動,雖然李暄有些不著調,但若非真拿他當朋友,是萬萬不會說出這樣犯大忌諱。
這番話若是傳出去,是要成大罪的,李暄能被朝臣彈劾成篩子,隆安帝都未必能保得住他。
賈薔頓了頓,輕聲道:“王爺這話,倒是讓我頗有共鳴。”
“放屁!”
李暄笑罵一聲,道:“太上皇待你比待我都好,良臣二字就跟護身符一樣,要不是這兩個字,你早完犢子了!”
賈薔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對于太上皇,我心中仍是一萬分的敬佩。當初在醉仙樓所說的那些話,至今也不曾變過。畢竟太上皇繼位之初,何其艱難,太上皇前二十年之偉業,在我看來,絕不遜色于太祖皇帝和世祖皇帝!當然,后面的事,我還是修飾了一番,確實是在拍馬屁。
我當然會感激太上皇之恩,但平心而論,我終究不過是太上皇手里的一枚棋子罷。太上皇因為我當初那一番話,又借著欽賜我表字‘良臣’,在都中掀起了一場大風波,逼得韓彬等名臣不得不出京。
可這棋子,用完了,也就沒用了。后來只因為我抄拿了玄真觀,被人告了一狀,那一次若非我及時獻出道家重寶來,說不得就要遭一場大難。
相比之下,皇上對我,即便是看在先生的面上,雖常有喝罵,但君父慈厚之心依舊感人肺腑!
更不用說皇后娘娘了,數次解圍相救……若非如此,我才不帶你一起發財呢!”
“……”
李暄破口大罵道:“好你個下流種子!爺幫你的難道還少了?上回爺還送你幾個奶嬤嬤,你忘了?”
賈薔黑著臉,起身先對自后堂過來的王妃邱氏見禮。
李暄卻仍不依不饒的拉扯著賈薔的衣袖,嚷嚷道:“你說,爺是不是幫你了你許多?上回你讓爺幫你尋一對雙棒兒美人,爺費了多大的功夫才給你找到!平日里你從不登王府大門,聽說有美人才上門來!可是爺告訴你,今兒你別想接走!如今還在國喪期間,爺得看著你些,可不能讓你犯錯!”
賈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