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躺在榻上,頗有男兒氣概的一擺手,道:“既然都到了這步,你不來尋我才萬萬不該!那些球攮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想借你來害我兄弟,這一回,再不能放過他們。不是花妹子,你和你族親他們原不是不親么?”
花解語道:“是不怎么親,可豐樂樓的人,實在卑鄙下作,竟買通了他們,將我爹娘的墓移回了宗族。若我要是不答應他們,他們就要讓族里給我爹娘定罪,要將二老暴尸三日,再挫骨揚灰……”
看著泣不成聲的花解語,薛蟠氣的哇哇叫,一連串的臟話不帶重樣的罵翻天。
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眼下并非賈薔前世信仰缺失的年代,當下對父母墳墓的重視,不亞于父母生前。
更何況還有尸骨?
暴尸三日,挫骨揚灰,便是再過幾百年,對后人來說,都是錐心之痛,不可接受。
元寶氣鼓鼓道:“薛大哥,我們小姐都到了這個地步,也咬牙不肯害你和那位侯爺。豐樂樓的人真是壞透了,還想讓我們小姐去勾引那位侯爺呢。他把我們小姐當成甚么了?”
薛蟠聞言,氣的連肝也疼起來了,一迭聲叫外面的人,讓他們再去催賈薔。
正這時,卻聽廊下傳來聲音,道:“姑娘回來了!”
薛蟠聞言,氣勢登時一滯,竟有些慌張起來。
花解語見之心底一涼,愧疚道:“我這樣的身份,實不該登門,薛大哥,我先回去了。”
薛蟠忙擺手道:“胡說甚么!他們都逼到這個份上,那處哪里還能住人?你和元寶就住在……咳咳,先等我兄弟來后,商議一二。但是你們放心,此事必給你們解決的妥妥當當的。”
雖如此,他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擔心他妹子殺來。
果真寶釵拉下臉來,要趕花解語和元寶走,薛蟠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萬幸,沒一會兒,就聽丫頭通秉道:“姑娘又走了。”
薛蟠先是松了口氣,又大怒道:“鶯兒那小浪蹄子呢?”
沒一會兒,窗外傳來鶯兒的聲音,道:“大爺,侯爺說了,大爺說的事他知道了,背后的事,他也清楚一二。侯爺說,這些事不算甚么大事,等晚上他得閑了,就來辦了。最后,侯爺說兩位姑娘不適合待這里,請二位姑娘,去隔壁侯爺舅舅家做客,等他晚上過來,把事情解決了再回去。”
薛蟠聞言,心情一陣起起伏伏,最后長呼一口氣,對不知所措的花解語道:“花妹子,既然薔哥兒這樣說了,那就按他說的辦。也怪我當時不小心,讓趙國公府的那忘八孫子給偷襲了,不然這樣的小事,壓根兒都不用薔哥兒出面。那豐樂樓在別人眼里了得,在我和我兄弟眼里,那就是個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