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忘了,如今在外人眼里,賈薔與他親兒子都沒甚差別。
若是林如海入軍機為相,賈薔再在軍中大肆攫取權力,就實在不合規矩了。
隆安帝再信重他,也不能開此例。
想通此節后,林如海無奈笑道:“沒想到,我竟擋了薔兒的路了。”
賈薔忙道:“先生可千萬別這樣說,一個兵馬司,我都已經吃不消了,還有太多東西要學。旁的不說,只調兵遣將這一塊,我就差的太遠。這一次安排人清掃東城,過程中著實出了不少岔子,甚至鬧出許多笑話來……”
他終究只是一個穿越者,前世只是一個工科生,不是國防生。
哪里知道工程兵、后勤兵、運輸兵、車隊等等兵種,該如何調度協作?
因此一路上磕磕碰碰到今天,許多仍是一知半解。
得虧牛城、柳珰、胡寧、謝強這些將門二代們,兵法上或許談不上驚艷,可起碼能夠中規中矩的參謀一二。
憑著這些,才總算堅持到今天。
當然,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賈薔的擴軍落在一些有心人眼里,就和笑話沒甚分別。
草包一個!
林如海卻看著賈薔微笑安撫道:“這些東西,只要肯學,終究還是能學會的,就看有沒有一顆謙遜向學的心。薔兒很好,能自省己身之不足,將來必能成就大器。”
賈薔笑道:“成不成大器都好說,不虛度光陰,能保護好一家子就好……先生,如今朝堂上亂糟糟的,您若此時入軍機,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林如海擺了擺手,道:“哪里做事沒難處?為師這邊你就不必操心了。倒是聽說,其他四城兵馬司,都出現了效仿東城兵馬司收衛生銀子和火禁銀子的事。此事雖非你為之,卻因你而起,不可大意。”
賈薔點點頭,道:“這事我也知道了,正打算明日處理了,不算難事。”
林如海嗯了聲,叮囑道:“防微杜漸,要做到前頭。未雨綢繆,總要比亡羊補牢高明的多。另外,我聽說兵部新上任的侍郎,想插手你兵馬司衙門官員任命?”
賈薔冷笑一聲道:“無非是盯上衛生銀子和火禁銀子了,不知死活的東西。不止兵馬司這邊,便是豐臺大營那邊,也派了人去尋事。”
“可有應對之法?”
林如海微微皺眉問道。
賈薔笑道:“有些苗頭了,不過還未思量妥當。兵馬司這邊我不擔心,哪個敢伸手我斬哪只手。左右兵馬司籌建是皇上特下恩旨,從戶部直接撥銀,不過兵部。他們能奈我何?只要還是豐臺大營那邊。那邊實在是……”
賈薔想起那一伙子,忍不住搖頭。
都這么長時間了,那邊仍是不斷鬧出事來。
大事沒有,小事不斷,還都是負面的,讓多少人看了笑話。
王子騰是有一定能力的,牛繼宗他們也都非庸輩。
可不得不說,在帶兵掌軍一道,他們距離元平功臣,還是差了些。
且豐臺大營畢竟是那邊經營了幾十年的老營,一時半會兒,很難凝聚軍心。
還不如賈薔的兵馬司衙門,白手起家,反倒好塑造些……
林如海聞言,嘆息一聲道:“軍中的難處,比朝堂上只會更加嚴重。便是皇上,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做好每一個決定。你眼下能夠守在兵馬司的位置,其實也是有利的。”
賈薔見林如海面色疲倦,便起身告辭道:“先生早點歇息罷,我先回去了。”
林如海倒也沒強留,應了聲后,卻忽又想起一事,道:“趙家有一子是你的弟子?”
賈薔聞言一怔,點了點頭道:“是,趙家二房趙東林的獨子趙博安,眼下在揚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