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大半輩子幾十年的老姊妹情,和親人無異。
再者,麗太妃還是隆安帝的庶母……
就這樣給生殉了!
老實說,先前賈薔不得不應下尹家親事,后來相處日久,就漸漸淡忘了當初的一些算計。
再加上尹家對他極好,尹皇后對他也不錯,還有李暄……
種種聯系,讓他生出了和天家成為親戚的錯覺……
都有些麻痹大意了,甚至想著,碼頭上的船既然露餡了,或許不必再張羅了,一來實在麻煩,二來也未必需要。
如今看來,卻是實在天真!!
“賈薔!”
正當他心中暗驚時,忽地就聽到上面喊他的聲音,賈薔忙應了聲,道:“臣在!”
而后就發現,不知何時,忠順親王和寶郡王李景、恪懷郡王李曉、恪榮郡王李時竟已離去。
隆安帝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喝道:“混帳東西!眼睛都要閉上了,還準備在這睡覺不成?養心殿上,還有讓朕叫兩次的臣子!朕也是見著了!!”
一旁李暄忍了又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隨即又趕忙閉嘴,低眉順眼的站在那。
賈薔忙解釋道:“不是,臣豈敢。只是方才臣一直沒被叫起,便在自省這些日子有甚么事做差了,被皇上招來罰跪……”
“……”
隆安帝聞言滯了滯,方才沒叫賈薔起來,是一時忘了。
后面雖想起來,又想著干脆先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威重。
沒想到這混帳居然當面挑破……
隆安帝哼了聲,道:“可自省出甚么名堂來?”
賈薔請罪道:“許是臣這半月來,在東城晝夜不停的清掃街坊,擾了一些官員的清靜,他們上折子彈劾臣,煩擾到了皇上?”
此言一出,連尹皇后都忍不住笑了聲,對隆安帝道:“皇上說的沒錯,果真是膽大包天,恃寵而驕了。敢這樣同皇上說話的勛臣子弟,也就這么一個。”
隆安帝卻道:“朕可沒寵過他,論嬌寵,還是皇后嬌寵的狠,讓他愈發不知敬畏。”
尹皇后聞言,對賈薔道:“賈薔,你可聽到了,如今罪過都是本宮身上。你若再恃寵而驕,不好好為皇上,為朝廷做事,那本宮的罪過就大了。”
賈薔扯了扯嘴角,道:“娘娘,臣不是表功,可近來為了皇上,為了朝廷,臣不僅瘦了,還黑了許多,連家門兒都少回了……”
“你這還不叫表功?”
尹皇后沒好氣道:“哪個讓你親自下場去做那些事了?堂堂一個世襲侯爺,那樣尊貴。你可知有多少御史言官彈劾你不顧貴賤位格?彈劾你沽名釣譽的更多!要不是皇上看重你,替你壓了下來,只道你還小,想做些實事,豈有你好果子吃。一個武勛,在東城快成了圣人了,一點避諱也不知,還有臉子表功?”
隆安帝適時的冷哼一聲,賈薔還有甚么法子,只能乖乖請罪。
心里嘆息一聲,先生林如海果然智深似海,早早就料到了這一樁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