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看他一臉委屈模樣,差點又要氣炸了。
卻見尹后沒好氣白了賈薔一眼,道:“你們就知道胡鬧!等皇上回來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蓋因賈薔的表現,有些故意的浮夸,尹后一看便知果真是在頑鬧。
賈薔規矩認罪道:“主要是這一月來,憋的有些久了,如今國喪結束了,就和王爺頑鬧了回。”
李暄氣的叫道:“母后,你不知道賈薔有多陰險,戲耍了兒臣三回了!回頭兒臣非摔他個大跟頭不可!”
尹后笑罵道:“一個王爺,一個侯爺,一個個都像甚么樣子!跟本宮進來!”
將兩人叫進偏殿,感覺到身后二人還推推搡搡扭扭打打,尹后也是無奈。
落座后,尹后問二人道:“也都不小了,還這樣憊賴……差事都辦妥了?”
賈薔先道:“娘娘,太后娘娘可接受了百官跪拜?沒出甚么岔子罷?”
聽他在這擺功,尹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所以說,還是你這太上皇良臣的體面大,皇上和本宮出面都沒用,軍機大臣宗室諸王更沒用……”
賈薔登時噤聲,老老實實認錯道:“娘娘,是微臣得意忘形了,您就饒了臣罷。”
尹后哼了聲,道:“難得你還知道得意忘形!這差事辦下來,皇上自然念你的情,可不念你的情的,恨你的更多。你若規規矩矩的,那有皇上和本宮護著,誰也奈何不得你。可你若自己作死,那到時候,皇上和本宮想護你都難!”
賈薔忙道:“娘娘,臣知道了!”
若不是擔心你們真當我是把好刀,總起借刀殺人之心,我又何必跑到宮里和李暄追打頑鬧一場?
再者,以他這個年齡,將這等犯忌諱的大事辦的妥妥當當,原就是一件不妥當之事。
這或許就是昨兒林如海提醒他的事……
尹后見他果然規矩了,方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就明白過來,可見是個極聰明的,就是淘氣了些……”
又問李暄道:“國舅府如何了?”
李暄原本也有些小得意,這會兒也本本分分道:“回母后的話,都按照父皇和母后的意思辦了。國舅府李氏犯口舌已經懲戒了,田傅、田輝爺倆也老實了。”
尹后聞言,國色天香的面上,一雙修長的鳳眸中帶著憐惜之意,問道:“五兒,你大哥、三哥、四哥都在,平日里,他們也都比你能干,你可知,為何會讓你和賈薔辦這趟差事?”
李暄滯了滯,不過也沒甚所謂,眼睛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母后,正因為大哥、三哥、四哥能干,也都對那個位置有念想,所以父皇才沒讓他們摻和九華宮和田家事,說到底,此事并不光彩。傳出去,還會是一個污點。不過也沒甚大不了,兒臣本也沒想過其他,不拘哪個哥哥以后得了好,哪怕不念手足情分,就是看在母后的面上,也會善待我這個小五兒罷?至于賈薔,就更不用提了。他先前還巴不得官兒越做越小,正和兒臣念叨著他那勞什子會館呢。”
尹后聞言,看了眼一旁低眉順眼的賈薔笑道:“這就是皇上和本宮待你們比別個寬容的緣由,不貪戀富貴,不鉆研權勢,有顆赤子心,在天家和高門里,難能可貴。往后,亦要始終保持此心,不可見時勢不同了,就妄自尊大,想著往上爬了,明白了?”
時勢不同了……
太上皇入了景陵,九華宮隔絕內外,從此以后,豈不就是時勢不同了?
尹皇后這是提點二人,不要因為天下只有一個至尊,他們兩人一個是至尊愛子,一個是至尊愛臣的弟子姑爺,還是皇后娘娘的嫡侄女婿,就無所忌憚,恣意妄為。
也是好心……
賈薔和李暄都老實應下后,就被尹皇后打發出去了。
眼下,她這個真正成為六宮之女的女人,更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