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東路院。
賈薔在尤氏院里,看到了尤氏姊妹。
銀蝶和炒豆在庭院里看到他到來后,立刻朝屋里喊話,將尤氏姊妹給驚動出來。
見賈薔到來,尤氏顯然大感意外,因為賈薔素來對她們姊妹敬而遠之,不過也不耽擱她熱情的將賈薔迎進去。
落座上茶后,賈薔看著一屋子的丫頭媳婦,再加上尤氏三姊妹,和女兒國一樣,陰氣有點重……
尤氏知道他不喜人多,將閑余人通通打發出去后,看著賈薔笑道:“老爺怎么來了?”
賈薔扯了扯嘴角,擺手道:“說幾回了,大奶奶叫我薔哥兒就是,老爺……”他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道:“今日前來,是受人之托。”
說著,他將袖兜里藏著的檀木盒子取出,放在一旁桌幾上,道:“今兒去見賈璉,準備明兒送他去遼東莊子上養幾年。他倒是沒別的心愿,也樂意去,不過,卻求了我一事……”
說到最后,目光落在了尤二姐清秀溫柔的臉上,問道:“二……姑娘,和賈璉應是舊識?”
原本,他是和賈蓉一道稱呼尤二姐為“二姨”的。
只是如今以他的身份,再這樣四處尋長輩,就實在不妥了。
尤二姐聞言,俏臉一下紅了起來,聲音輕微的應了聲:“嗯,只見過數面,說了幾句話。”
賈薔呵了聲,道:“二姑娘雖記不大清楚了,賈璉倒是癡心的很,一直念念不忘。這木盒子里裝的是他母親生前留給他的鐲子,二嬸嬸都沒得著,他倒一直給你留著。還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除了正室的名頭不能給你外,其他但凡你要的,就沒有不許的。
因就要離京了,死活托我來說一次媒,以了心愿。你要是愿意呢,明兒就一道和他去遼東,黑遼苦寒是苦寒了些,但在那里他當爺,你當奶奶,日子肯定不會苦。相互扶持著,也能好好過日子。若是不愿意呢,也沒甚相干,我就拿著這木盒回去還他,讓他規規矩矩上路。
此事,二姑娘不必思量我的體面,我只是單純做個中人,絕無欺壓偏向之意。大奶奶也知道,我和賈璉不是一路人。所以,成不成,全憑你自己拿主意。”
尤二姐聞言,臉紅的和火燒云般,一時不知該怎么答。
尤氏一雙杏眸死死盯著賈薔,想看他到底是甚么意思。
倒是三姐兒爽利許多,直問道:“他雖是好心,說的好聽,可西府那位正經的二.奶奶怕是容不下我姐姐,以那位的名聲,我姐姐果真給人當了二房,怕要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賈薔搖頭道:“旁的我不敢保證,甚至不能擔保賈璉以后會不會變了心意,但二嬸嬸那邊我卻能作保,賈家容不得寵妾滅妻的勾當,也絕不允許出現正妻凌虐妾室的事。等回來后果真合不攏,就分開住,都能清靜。只要二姑娘日后莫要猖狂到當面去挑釁二嬸嬸,該恭敬的恭敬,那二嬸嬸那邊,就不需要你們思量。且有些事我不說,想來大奶奶也會說與你們聽。賈璉和二嬸嬸之間,如今不過就剩個名義罷。”
尤氏這下就認定了,賈薔是真的樂于看到促成此事的,既然如此,她便有了定計,一邊打發三姐去后街請尤老娘,一邊同尤二姐道:“二姐兒,西府璉二叔是甚么樣的人,你是清楚的。便是不清楚,你想想也該明白,賈家但凡是不好的,侯爺又放過哪一個?他是惡人,侯爺會替璉二叔來說這個媒?
再者,這里也沒外人,你自己的情況,你自己也清楚。當初被那起子畜生給強行霸占了去,此事瞞不過旁人,也只西府璉二叔那樣心胸廣博的,才不介意此事,只念著你的好,不記你的過往,想好好同你過日子。外面的那些,又有哪個肯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