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等人若是三年不歸,那即便不會滿朝皆林臣,至少也會落個林半朝的美名。
到那時,即便韓彬、李晗、張谷、竇現、左驤等人歸來,也未必能與林如海抗衡。
如今林如海能主動催著請他們速歸,至少這份心意,這個表態,讓隆安帝十分滿意。
隆安帝看著林如海笑道:“原還想給愛卿一個驚喜,既然愛卿說了,那朕就給愛卿交個底。韓彬、李晗、張谷、左驤等人最少還要等半年光景才能回京,他們各自所在的位置都十分要緊,未安穩妥當,不敢輕離。但竇現,呵呵,再有月余,就該回京了!如何,竇現竇廣德的脾性,愛卿總該知道罷?”
林如海聞言果然高興道:“若是竇廣德回京,臣之煩惱,必不再憂矣。”
韓彬等人的脾性已算是剛烈,但是卻都沒有竇現的脾氣大,竇現之剛正暴烈,早在當年為巡城御史,卻敢當街毆打勸阻未果,縱馬馳街的宗室親王時,就聞名天下了!
此人之霸道,便是韓彬都頭疼不已。
卻不知率先將此人調回京,是否有一箭雙雕之意……
……
寧安堂上。
賈薔面帶哀容,雙眼紅腫,面上淚痕極深……
晴雯這小浪蹄子,多半是在記恨昨夜他和香菱夜不歸宿之事,所以給他準備的生姜里,摻雜了芥末和大蒜。
讓他想止住眼淚都難……
一眾賈族中人,黑壓壓的一大片,賈薔讓他們挨個看過賈敬遺體后,“悲泣”道:“修道煉丹之害,都看在眼里了?太爺是長輩,我作為晚輩,雖百般哭求,甚至跪求,請他們停止煉丹修玄,他老人家始終不聽,以致今日之果。但從今往后,賈家哪個再敢碰這些,就莫怪我這個族長不近情面。唉,我……悲傷過度,頭暈無力,難以操持喪事。今將喪事,全權委托于政太爺和蕓哥兒。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體諒。”
眾人:“……”
如今賈族上下,敢跳腳的都送去遼東了,留下的,都是識時務之輩,誰敢多說甚么?
只賈政有些頭疼道:“薔哥兒,其他的世交親舊登門祭吊倒也罷了,可四王八公之門,或是宗室王親若來,多半要尋你……”
賈薔苦惱嘆道:“果真如此,雖身在病中,亦不敢推諉。”
賈政點頭道:“如此就好。”
隨后,賈薔借故頭暈,就回了內宅。
賈敬已經成了過去式,大房一脈也徹底成了往日之聲,連余音也未留下。
從今往后,賈薔便是寧國府唯一的男主人了!
正當他準備去尋晴雯算賬時,卻見不知何時,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并李紈、鳳姐兒等人,早就在后宅中堂落座了。
王夫人看起來徹底沒了往日的那抹焦躁,眉眼間滿滿都是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