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中有幾人也覺得不妥,卻聽賈薔道:“老太太,智能兒是打小被買了去剃度的,且不提那水月庵又是第二個藥王廟,烏七八糟的,賈家脫不了干系,就說那智能兒,人家自己不想出家啊!總不能因為人家生的貧苦,就只能一輩子當姑子去吧?”
賈母沉默稍許后,嘆了聲道:“許是命該如此。”
賈薔搖頭道:“若此事和賈家不相干倒也罷了,我也不是普度眾生的佛祖。可此事既然發生在跟前,里面還有寶玉的孽債在里面,算了,哪怕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也出手幫一把……怎么,老太太覺得我多管閑事?那好罷,回頭我再發落了她就是。”
“呸!”
賈母氣笑道:“整日里就拿寶玉來噎人,如今寶玉也挨了打,再說這個沒用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囑咐王夫人道:“回頭給秦家再添份隨禮,補二十兩銀子罷。誰讓寶玉也摻和在里面?”
王夫人自然應下,賈薔正想離去,忽看到王夫人背后站著一個丫頭,想了想,認出此人是哪個來,登時有些遲疑……
賈母見此,忙問道:“可是有甚么事不好說?”
賈薔不再遲疑,道:“平兒如今操持西斜街那一攤子,實在忙不過來,需要些人手幫她。鴛鴦眼下過不去,沒法子,我就問她哪個是好的,她就說了一個叫金釧的還不錯……”
賈母聞言心里有數,正巧她心里想著緩解一下賈薔和二房,尤其是賈薔對王夫人的厭棄。
因而聽聞此言后,笑道:“平兒那小蹄子倒是會挑人,金釧是家生子,打小就在府上長大。她老子娘我也認得,都是忠厚本分之人。我隱約記得,她還有個妹妹也在當差?”
賈母回頭看向王夫人,還給她使了個眼色,王夫人會意,緩緩點頭道:“是,叫玉釧的,也在我跟前辦事。薔哥兒若是要,一并都領了去罷。”
賈母聞言大為滿意,回過頭來看賈薔,笑道:“如何?”
賈薔呵呵笑了笑,道:“是比老太太大方一些。”
賈母:“……”
賈薔頑笑一句,又看向金釧兒,同她道:“明兒直接去東府尋平兒就是,往后勤勉些。”
金釧兒應下后,賈薔再同賈母道:“干脆把她老子娘一并送去東府算了,西府這邊還是有些不對勁,寶玉腰里系的甚么汗巾子,別人都能知道了去。回頭我再幫你老清掃一遍?”
此言一出,諸婆子媳婦丫頭們無不色變,賈母也擺手道:“罷罷,再讓你拾掇一遍,又是雞飛狗跳不說,那么點老人也都清掃沒了。此事我知道了,回頭我親自盯著去拾整一番。連金釧兒她老子娘一并給你送過去,你快回東府去罷,再耽擱一會兒,連我這屋子也都拆了。”
眾姊妹們大笑起來,獨寶玉,怔怔的趴在那,黯然神傷。
一為金釧兒,他們可是打小一起長起來的情分。
二來,竟沒人理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