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榻,趿拉上鞋,走到屏風后,見金絲檀木小圓桌上擺著一龍泉窯纏枝蓮紋壺。
反手觸摸了下,發現茶壺壁還是溫熱的,就從一旁拿起一蓮瓣紋雞心小碗,斟了兩盞下肚。
喝罷,側目看去,就見墻壁上還掛著那幅仇英的《吹簫引鳳》圖……
嘿!這日子,還是有奔頭的!
轉身出了房,聽到前院隱隱傳來的吹吹打打做佛事的動靜,他也懶得理會。
回到前面小院,剛進門,就見中堂上,香菱正在教晴雯識字。
同在的,還有齡官。
看到賈薔回來,晴雯自是冷笑一聲,然后扭身就出去了。
沒一會兒,卻端回來一盆清水,帕子,還是漱口用的青鹽。
香菱則笑道:“平兒姐姐早上特意囑咐我們,讓爺多睡會兒,說這些時日爺操勞的很了,不忍叫爺起來。”說罷,嘿嘿一笑,跑去廚房端早飯。
賈薔“唔”了聲,含糊道:“是操勞的有些狠了。”
也不知晴雯怎么就聽明白了,狠狠白了賈薔一眼后,開始替他洗臉。
一旁的齡官見了,猶豫了下,還是端起杯子,備好青鹽送來。
賈薔原想婉拒,可再想這丫頭脆弱的內心,果真拒絕了,怕不得哭上三天三夜?
因此道了聲謝后接了過來,用豬鬃刷蘸著青鹽凈了口,晴雯替他洗完臉后擦干凈后,又讓他坐好了,替他梳頭。
晴雯脾性雖不好,但手特別巧,問賈薔道:“要不要給爺編幾個辮子?”
賈薔聞言臉都青了,罵道:“你怕不是瘋了吧你?”
“噗嗤!”
齡官輕浮云愁的俏臉,也因這話給笑開了。
晴雯哼了聲,因為賈薔不給她表現手藝的機會不開心了,卻還是認真梳理妥當,最后簪在頭上,以紫金冠簪起,又束上了白綢,道:“前面傳了幾回話了,說有勞什子漕幫的人,要求見爺哩。這會兒子,小婧姐姐在前面應付著呢。”
賈薔聞言眼睛一亮,高興道:“哦?漕幫終于低頭了么?好事!等著,忙完此事,接下來一年的功夫,我都沒甚大事,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休息。等前面喪事辦完,帶你們去桃園再住一陣,齡官你們也一并去。”
齡官聞言,淺淺一笑,應了聲:“嗯。”
晴雯沒好氣的白了賈薔一眼,轉過來正面著他,端詳了稍許后,又稍稍調理了下紫金冠,方笑道:“好了!”
……
PS:總想辯白兩句,賈薔和鳳姐兒之間,并不是純粹的獸**望啊,半部紅樓里,鳳姐兒的精彩幾乎一枝獨秀,連寶黛都壓不住。讀紅樓的人,很少有不喜歡她的。再加上她原就對賈薔有些不同,最初肯定沒有男女方面的,可賈薔數次幫她,甚至救她,一邊是賈璉女票遍天下,又不爭氣,脾氣還大,責怪鳳姐兒不守婦道其實很沒道理的。
有人說不能和離后么,可那個時候和離哪有那么容易?可卿其實也是如此。如果說賈薔和賈珍賈蓉寶玉之流有甚么不同,那就是和賈薔在一起的金釵們,都活下來了,還會活的很好,很快樂。這難道不比所謂的名節禮教更重要?
有書友說是不是沒的寫了,老寫女人,真不是,外面世界的進程,連三分之一都沒到。寫女人,只是為了改變金釵命運。一家之妄言,未必對,只是想告訴大家,屋外的本心是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