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上,沒有一絲云彩。
一群大雁南飛,時而成人字,時而成一字。
黛玉伏在賈薔身上,螓首貼在他胸前,聽著強有力的“砰砰”跳動聲。
嗅著花草和泥土的氣息,又被賈薔輕輕往上抱起,四目相對時,似有濃濃的,純純的,又有些甜美的情意流淌……
終究,那抹朱唇,被緩緩噙住,輕輕蹂罹著……
……
榮國府,榮慶堂。
滿堂歡!
鳳姐兒站在堂中,上面穿著碧霞云紋聯珠對孔雀紋衣,外罩一件桃花云霧煙羅衫,下面則是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
頭上簪一枚雙鸞銜壽果金簪,插著累絲琉璃嵌珠曲鸞瑪瑙步搖,耳邊墜著紅寶攢金纏珠耳墜。
雖和前些年的打扮不大相同,卻同樣是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
甚至,臉上洋溢之神情,比往昔更動人些!
她一手拉著一半大稚童,比量著同賈母道:“瞧瞧,瞧瞧!老祖宗,誰說咱們西府沒個能為的子弟,誰說咱們賈家子弟慣會偷雞摸狗,沒個成器的?這才半年光景,蘭兒就像是換了個人!往常雖也好,可牛心古怪,身上一股小家子氣,再看看現在,堂堂正正,大大方方,這才是咱們賈家的好兒郎!”
賈母聞言喜的不得了,看著年歲不大,但沉穩靜氣,最重要的是,身量形容也不像先前那樣單薄的賈蘭,一迭聲道:“好好好!是好孩子!可見這半年是吃了苦了的,都黑了不少,你娘心疼的了不得!等會兒讓人請了薔哥兒來,讓你娘好生罵他兩句!”
李紈在一旁自然是淚流不止,這會兒聞言,忙道:“薔兒教的好,薔兒比我教得好多了!鳳丫頭剛還說我教的小家子氣呢……”
“哎喲喲!大嫂子這可冤枉我了,我何嘗是這個意思?”
鳳姐兒忙高聲笑道:“正經的說,大家門里教誨公子讀書做人都是爺們兒的事,往常里,環兒、蘭兒他們不都是送去學里管教?同樣的一個族學,就是換了個管事的,教出的子弟卻不同。和咱們娘們兒甚么相干?當然,也有的回家后偏往歪里教,但斷不是說大嫂子你。怎往我身上賴?不成不成,今兒受了冤枉氣了,大嫂子若不請個大東道,我氣昏倒在地上,卻是起不來了。”
眾人噴笑,賈母亦是指著她大聲笑罵道:“虧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小姐,如今倒成了潑皮辣子了!你倒是往地上倒著我瞧瞧,你倒在地上不起來,不用你大嫂子請,我來請這個東道!”
李紈忙笑道:“也不必她作相,今兒我做東,請老太太、太太和家里人一道吃個席。連東府的薔哥兒也一并叫上,他才是大功臣!”
賈母一迭聲的催鳳姐兒快去請,鳳姐兒笑道:“哪里還用得著老太太催,早先見蘭兒回來的時候,就派人去請了。按理說,早該到了,也不知哪耽擱住了。”
正說著,聽到外面游廊上小丫頭子傳話進來:“侯爺和林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眾人就見賈薔面色不大友善的和抿嘴淺笑的黛玉并肩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