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嘟嘴道:“我在告香菱的狀!她每天起來甚么也不干,連被子也不疊了,都讓我來做。回來衣裳臟兮兮的,也得我來洗!”
賈薔笑道:“這個官司我可斷不了,你們倆我哪個也沒偏袒。”
晴雯聞言,眉毛惱成八字眉,看的賈薔哈哈大笑。
正笑著,香菱又跑了進來,一臉歡快的模樣,看著賈薔笑道:“爺還沒洗完?不是說最好只洗一柱香功夫?飛鳳亭那邊,二.奶奶、平兒姐姐和秦大奶奶在亭軒里說話哩,看到我就讓我來瞧瞧,若是爺洗完了,就過去說話。”
賈薔挑起眉尖道:“你晴雯姐姐告你狀呢,每天還讓晴雯給你疊被子洗衣裳?”
香菱聞言,羞愧的拿腳尖在地上畫圈圈,小聲道:“我也沒白讓她干,我的月錢和我娘的月錢,都借給她了,她要養賴老嬤嬤,還要給她哥哥娶親……”
賈薔哈哈笑道:“不是這樣算的,晴雯幫你這些,是因為她心疼你,拿你當妹妹護著。若她缺銀子,同我說一聲,多少沒有?”
香菱忙道:“我也不要她還的,說是借,不這樣說她又不要,我的同她的又有甚么分別?我和我娘存了銀子也沒用,就都給她了,不是借。我娘說,晴雯和我是親姊妹一樣。”又嘟嘴道:“好嘛,明兒起我自己疊被子……”
晴雯沒好氣道:“你自己疊的,還不如小老虎刨的!”
香菱聞言眼睛一亮,道:“對呀!我可以讓小老虎幫我……”
話沒說完,看到晴雯從湯池子里跑了出來,誓要將這個逆妹斬于馬下!
賈薔沒有去管這兩個丫頭打鬧,呵呵笑著往飛鳳亭去了。
……
飛鳳亭前,的確有一亭軒。
亭軒內,鳳姐兒、平兒、可卿三人圍著一石桌坐著。
桌上擺了一泥爐,即可取暖,又可煮茶。
不過,今晚三人沒有煮茶,而是溫熱著黃酒……
賈薔來時,鳳姐兒臉上浮著的也不是往日里神采飛揚的笑容,而是滿面清淚。
擺手讓三人落座后,賈薔看著拿繡帕擦眼淚的鳳姐兒,溫聲問道:“怎么了?”
鳳姐兒也沒藏著掖著,笑道:“不過是娘們兒間的一些話,能有甚么?吃酒不吃?”
賈薔也不等她再去斟酒,就拿起她的酒盅,仰頭喝了一個。
“哎呀!你這人……”
鳳姐兒羞的滿面臊紅,伸手奪過了賈薔手里的酒盅。
一旁平兒和可卿也都紅了臉……
莫要以為有過肌膚之親,大家成了自己人,在人前也能胡天胡地為所欲為。
那叫輕佻放蕩不尊重,也沒品。
如鳳姐兒這樣的,即便閨房里由賈薔胡鬧,人前一樣要強尊重。
這般,才是真正的貴婦。
她如此,其他兩人,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