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頭疼欲裂,覺得前路艱難,命運多舛時,卻見一親隨滿面興奮難掩激動的急急行來,叫道:“老爺!!”
賈雨村臉色陰沉,他本生的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相貌堂堂,一怒之下,更見威嚴,沉聲喝道:“甚么事,急急慌慌,成何體統?”
那親隨卻仍不減激動,道:“老爺,出大事了!”
賈雨村見其行為有異,心知必有事發生,便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那親隨忙道:“老爺,賈家那位少年侯爺,今日在他西斜街的會館里,將趙國公府的小國公兜頭一通臭罵,指著鼻子說讓他上擂,要打死他,那姜林居然屁都不敢放一個就走了。更……更……”
賈雨村已經維持不住淵渟岳峙的氣度威嚴了,一下站了起來,眼睛放光道:“竟有此事?!”
賈薔這番出手后,他豈不也有信心動手了?
就聽親隨又激動道:“老爺,還有更了不得的呢!那位寧侯將吳陽侯世子和睢陽伯世子一起叫上了擂臺,然后使出絕頂了得的拳腳功夫,竟將二人生生打成殘廢,若非宣德侯董家世子求情,他直要將二人活活打死!兩家家將鬧起來,也全部被打斷腿丟了出去,這會兒整個都中都震動了!這位少年侯爺先斬了宰相的公子,如今連元平勛貴、兵部左右侍郎的世子也敢殺,今日趙國公府的小公爺要是上臺,說不得也難逃一死!老爺,了不得!”
賈雨村倒吸一口涼氣后,眼睛放光道:“好啊!好啊!我昨兒才去訴了苦,今兒就這般發作!厲害,厲害!”
親隨忙道:“老爺,現在可以對那些下官們下鈞旨了罷?”
賈雨村卻忽地收斂笑容,道:“還不行,還要等等看,要等到賈薔和那些人,分出個你死我活,見了勝負,咱們才好決定是否借勢行雷霆一擊,還是……”
話沒說完,他只緩緩搖了搖頭……
……
鳳藻宮,中殿前廣場。
賈薔和李暄都有些詫異,分明是隆安帝傳旨,居然會被帶到這里來。
賈薔看了眼前面帶路的太監,然后小聲對身旁有些神思不屬的李暄埋怨道:“每次和王爺一起逛,必沒好結果,真是晦氣。”
李暄:“……”
天家小五簡直震驚了,面容扭曲的瞪向賈薔,怒斥道:“你要不要臉?!哪回不是你連累的爺?”
賈薔嘿的冷笑一聲,道:“一會兒自有分曉!”
李暄氣的吐血,攥緊拳頭就想砸,賈薔提醒道:“小心被你害的罪上加罪!”
李暄“哇哇”大叫兩聲,不過遠遠看到牧笛公公過來,還是強壓怒氣,閉上了嘴。
不過看到牧笛徑自朝他走來,李暄也楞了楞,問道:“甚么事?”
牧笛小聲道:“一會兒娘娘訓斥起王爺來,王爺莫要做聲,讓王妃出口氣就好,王妃畢竟有身子。”
別說李暄,賈薔都怔住了,隨即痛心疾首的連連搖頭嘆息。
李暄懶得理會這球攮的落井下石,奇道:“原來是邱氏進宮告狀來了?那怎么是父皇派人將我們叫回來的?”
牧笛笑道:“鳳藻宮的人哪里尋得到王爺和侯爺?”
李暄皺眉道:“父皇還不知道賈薔犯的事?”
牧笛奇道:“不知寧侯犯了甚么事?”
說著,看向賈薔。
賈薔呵了聲,道:“沒甚么,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罷了。多半不會驚動皇上,王安、王云傷成那樣,不也沒驚動誰?”
李暄冷笑道:“做你的美夢去罷!你且等著,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慘死在父皇廷仗之下,到時候,可別求爺救你!”
賈薔眉尖一挑,道:“這叫甚么話?王爺是在說皇上是非不明?哇,你膽子真的是太大了,簡直能包住天了!”
李暄生氣了稍許,隨即暴怒道:“好膽!你球攮的敢罵爺是狗?!”
賈薔奇道:“王爺何出此言?”
李暄大怒道:“你還裝相,當爺不知道狗膽包天這個成語?”
賈薔無語稍許,問道:“王爺莫非不知道膽大包天這個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