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也不是甚么好東西,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天打雷劈沒孝心的種子,太上皇大行時就在宮里大笑,他原本就有這毛病,應該是打娘胎里帶來的病癥!”
“此事斷不能這么作罷,那兩畜生開了個車行,銀子賺了海了去了,如今倒不許咱們吃點祖宗飯,回頭就去尋他們,啐他們一臉!”
“對對,回頭就去尋他們……”
一群年老王爵罵罵咧咧,太上皇九子義項郡王李向的面色卻愈發深沉凝重,因為他目光環視了幾圈,都未看到端重郡王李吉。
“咦,義敏親王怎沒來?該不會給他那側妃生的兒子過生兒去了罷?”
聽聞此言,滿堂王爵轟然大笑。
“你不說爺還忘了,順承郡王怎也沒來?這兩家快結成死仇了……不是說今兒諸王府必須到齊么,怎還不見人來?”
“嗯?爺瞧瞧,老九,老十一呢,怎也沒來?”
正說著,義項郡王李向就見其親隨內侍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的自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路擠開諸王公,招來諸多叫罵。
不過多認識此人,也都給李向體面,認清是誰后,便紛紛住了口。
“爺,不好了,不好了!十一爺被抓了,繡衣衛動的手,賈薔帶的人連端重郡王府都抄了!”
“甚么?!”
聽聞此言,宗人府前廳瞬間炸鍋了。
李向更是霍然起身,雙眼目光凌厲,沉聲問了句:“宮里給的甚么罪名?”
他不是那些昏聵之人,將賈薔祖宗十八代翻出來罵,李向知道,若無隆安帝之意,賈薔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動端重郡王府。
只是他那內侍并不知詳情,道:“爺,奴才打聽不到,太突然了,誰都不知道到底出了甚么事……”
“走,咱們這就進宮,問個清楚!”
李向自覺不能再等了,更不能任由宮里作威作福,宗室這一回一定要反擊,不然往后只能任人宰割了!
諸王也明白這個道理,紛紛起身,義憤填膺的要往皇城去。
然而還未出門,就見忠順親王帶著一應侍衛擋在門前,目光冰冷的看著諸人,沉聲宣布:“經順承郡王李貴、世子李嘯檢舉,義敏親王李貢、端重郡王涉太上皇長生丹一案,經查證據確鑿,業已抄家拿問……”
“胡說八道!!”
李向勃然大怒道:“這等莫須有之罪名,安能服天下人心?老十一會弒君弒父?”
忠順王李祐大聲道:“你問本王,本王問誰?難道是順承郡王老糊涂了,魔怔了,撞客了?他說義敏親王李貢因深恨他說李貢是老絕戶,綠帽王,便收買了他的門人劉樺、劉澤父子,在內務府顏料庫動了手腳。只劉家父子不夠,還和老十一勾結……”
“一派胡言!老十一怎會弒君?太上皇活著,對他沒好?這種荒唐之言,也能說得出口?”
李向滿面漲紅,怒發沖冠的嘶吼道。
忠順王李祐聲音卻森然起來,道:“李貴說了,因為老十一看到太上皇沉迷于修道煉丹,將大權加速轉移給皇上,尤其是還派趙國公輔佐皇上,自知助老九你奪嫡無望,所以干脆來個絕的,趁機嫁禍給皇上……若非如此,太上皇大行之日,九門提督魏昕又怎么會那么巧,就想要帶兵入宮?!沒人提前謀劃,可能么?”
李向聞言,面色陡然一片雪白,寒聲道:“那位,終是等不及,要趕盡殺絕了么?”
而聽聞涉及太上皇暴斃一案,方才叫囂怒罵的宗室諸王們,一個個紛紛將嘴閉緊,再不敢多言半個字。
這種事,沾上丁點,就是抄家圈禁賜白綾毒酒的下場!!
但越怕甚么,就越來甚么……
就聽忠順王沉聲道:“此案是否只義敏親王和端重親王二人涉案,本王不清楚,因為往內務府伸手的王府,絕不止這兩家。順承郡王已經將這些年從內務府貪墨的幾十萬兩銀子和地,都交了出來,以示清白。其他的……本王不想多說甚么,只能盡力勸皇上,不要將此案牽扯過大。但如今賈薔就如同一條瘋狗,在四處搜刮證據。一旦義敏親王和端重郡王在詔獄里開了口,不管牽扯出哪一位,都是滅門之禍。所以,本王今日招諸位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哪個在內務府里有手腳的,趕緊處理干凈,本王才好勸皇上盡快結案。果真拖延下去,任賈薔那廝搜刮下去,宗室危矣!”
……
武英殿,軍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