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氣笑著啐了口,因這些時日,李婧總是拉著她一道看外面傳遞回來的那些神秘消息,二人關系倒是愈發親近起來。
黛玉也知道,李婧這樣做,是有故意討好她的意思。
畢竟,就算李婧肚子里的孩子將來姓李,卻也不可能不回寧國府。
黛玉若是不喜歡,那這個孩子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作母親的,愿意為孩子伏低做小。
不過黛玉看破不說破,這事也不是勸說兩句就能讓人寬心的。
她只要接受李婧的好意,再對她好一些,自然就好了……
二人正說話間,就見賈薔滿面含笑,引著一眾人進來,道:“本侯來瞧瞧,兩位賢內助在商議甚么正經大事。”
鳳姐兒、平兒等大笑,探春、湘云等也紛紛取笑。
黛玉滿面通紅,怒視這下流坯子。
李婧則連忙避讓開,嗔道:“爺真是越來越不像了,縱是有賢內助,也只姑娘一位。”
在高門大戶中待的愈久,哪怕寧府從來沒那些規矩,可觀看其他人家里的規矩,李婧身上的壓力也愈大。
尤其是要當母親后,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
黛玉拉了她一把,道:“也只小婧姐姐才是,都這樣大的身子了,還為了他奔波操持。”也不讓李婧再還口,星眸薄嗔看著賈薔道:“你不在京里忙正經差事,怎又跟上來了?”
雖如此,嘴角那抹甜到極致的笑意,還是瞞不過人。
惹的探春、湘云頻頻翻白眼……
賈薔呵呵笑道:“在京里賣了好大的氣力,忙活幾天,攪動幾番風云,就是為了讓皇上放人。還好,苦心人天不負,總算來了!”
黛玉抿嘴一笑,看了他稍許,并未多說甚么,而是說話算話,果真說起了正經事,指了指河圖道:“方才還和小婧在說,那位岳大人怎么就只在北河段布置下了伏手,東河段還有南河段就沒甚么安排,他怎就料定會在北河動手?”
看著一本正經談論外面大事的黛玉,探春、湘云、鳳姐兒等都直了眼!
這……
這還是前二年拌個嘴都能哭三天的林妹妹么?
再看賈薔,他居然正起臉色來,走到河圖跟前指了指,道:“東河段不必擔心,是因為先前的山東之亂,被先生斬了山東大營提督大將軍,和三位鷹擊司馬后,又由開國一脈將門定城侯之孫謝鯨南下,出任山東大營提督大將軍,都司以上的武將都換了一遍,所以不虞山東有問題。至于南河段……北地遼闊,多有無人煙之地可供伏擊。南河段則不同,沿河兩岸基本上都有人家,河道上也多有行船,不好避人耳目。再者,幕后賊子的影響勢力,越靠近神京也就越大,距離越遠,也就越難操控如此大事。所以,有事便多半是在北河段。明白了么?”
最后四個字,賈薔展顏一笑。
雖風塵仆仆,可又陽光瀟灑,眼中的寵愛簡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