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靈犬拿人,正好拿住了賈家那位丫鬟,果真讓楚正之流將花家滅門丟在賈家莊子里……
賈薔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這樣毒辣的計謀,一個御史還沒那么大的能量辦到。
竇現雖然執拗,但赤果果的栽贓,他還做不到。
竇現不去做,誰會去呢……
“傳旨繡衣衛,入王府拿人!宣李曉,進宮見朕。”
……
神京西城,榮國府。
榮慶堂上,賈母斜倚在軟榻上,面容蒼老頹敗。
薛姨媽坐在一旁,嘆息一聲道:“我剛去見了我那姐姐,卻是一言不發,瞧著我,也不似親人,只讓我照顧好寶玉……”
賈母搖頭道:“她這是撞客了,中了邪。過些時日,讓清虛觀的張真人來,做做法事。唉,我這是都造的甚么孽吶!這家到現在,也沒個家樣了。死的死,走的走,眼見就荒敗了下去……”
看賈母落淚,薛姨媽勸道:“老太太且寬心,如今二老爺還在,寶玉、環哥兒、蘭兒也在,璉兒不是也從遼東寫信回來,說那尤二姐有了身子,請打發幾個老成嬤嬤過去么?你老瞧瞧,這人丁只會愈發興旺。環哥兒、蘭哥兒他們在學里也要成才。等明年,東府薔哥兒還要大婚娶親,那玄孫、玄孫女兒還不是一串一串的往外蹦?”
賈母聞言,強笑了笑,道:“就怕他難過這一關吶……”
薛姨媽笑道:“原我也這般想,可寶丫頭卻道,那狀紙上寫的,都作不得數。敬老太爺如何去的,蓉哥兒如何去的,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和薔哥兒挨不上邊。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沒的,就更上不得臺面,無關輕重了。而說那孝道忤逆的,也是笑話。連老太太、老爺都站了出來給薔哥兒說話,那提甚么忤逆不孝?所以,了不得就是壞了點名聲,讓人拿去說嘴,其他的沒甚么的。”
賈母聞言笑道:“不想寶丫頭竟還有這般認識?若果真如此,那我才放心了。”
賈母話音剛落,就見林之孝家的急急走進來,道:“老太太、前面傳話進來,說襲人那蹄子找著了!”
賈母聞言,登時恨的咬牙,道:“找著了?那該殺千刀的小瀅婦在哪?與我帶上來,我倒要看看,她是吃錯了藥還是怎么著,那張搬弄是非的小人嘴舌被撕爛了拔了去,還能不能繼續當禍害!”
林之孝家的賠笑道:“只有消息送進來,說襲人一家被帶著出城時,讓人抓了個正著。現在外面到處傳的熱鬧,說是御史大夫和他把兄弟楚家一道做局坑害咱們家侯爺,實在是不要臉之極……”
賈母一骨碌翻身坐起,急問道:“那御史大夫和咱們賈家有甚么仇恨?無緣無故的,為何要害薔哥兒?”
林之孝家的道:“聽前面說,外面如今到處都在傳,說那御史大夫嫉賢妒能,因眼紅林相爺和侯爺為皇上辦的差事太好,功勞太大,所以才用這莫須有的罪名來害人。他們還準備把襲人一家都殺了,丟到城外咱們賈家莊子上,陷害侯爺。實在是壞的腳底流膿頭頂生瘡!”
薛姨媽“哎喲”了聲,道:“這可真是狠心,原不是說那位竇大夫是個包青天一樣的清官么?”
林之孝家的也說不好,賈母就讓人將賈政尋來過問,賈政倒是知道些緣由,搖頭道:“竇大夫當年曾獨斗過元平功臣,結果兒孫死絕。如今只他一個,和一老妻度日,所以視權貴為毒物。”
賈母嘆息道:“那就難怪了……只是他即便想報仇,也該去尋元平功臣報才是,怎專盯著我們賈家?如今鬧了個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豈不是自尋死路?”
卻見賈政面色猶豫起來,賈母眼尖,問道:“可還有甚么不好說的?如今家里都成了這幅模樣,還有甚么不能說的?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賈政聞言,“唉”了聲,搖頭嘆道:“如今外面傳的頗廣,只是其中還有大老爺和忠靖侯史鼎在里面生事。我就想,等東府那位回來后,又該怎么辦?怕是……”
賈母聞言,面色一白,大罵了聲:“這起子該死的孽障啊!”隨后仰頭昏倒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