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老太妃聞言笑道:“哎喲喲!太夫人這話說的,你家如今興旺的快趕上國公爺在的時候了。一個宰相姑爺,一個武侯兼繡衣衛指揮使還是皇后娘娘侄女婿的重孫,就這還提心吊膽的?要我說,你就安安生生的將心放在肚子里,該享福受用的享福受用,再怎樣,還能干礙到你?”
賈母苦笑道:“話雖如此,如海也這般勸我,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唉……”
南安郡王老太妃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放心不下的,這不是來給你送喜信兒來了么?”
賈母猜到了甚么,有些難為情道:“說來不怕老太妃取笑,家里這些女孩子的婚事,我家東府那個混世魔王說了,不準拿去結交交情。人窮富貴賤不說,品性第一。還說甚么高門里沒幾個好兒郎,多不考慮……”
她以為南安郡王老太妃是想上門說親,只是南安郡王府的那幾個歪苗瓜瓤,連她都看不入眼,怎么愿意嫁過去?
所以就推脫到賈薔身上,她知道賈薔這廝六親不認,別說南安郡王老太妃,便是南安老郡王復生,估計都沒多大效用。
南安郡王老太妃人老成精,自然聽的明白賈家看不上自家兒孫,她扯了扯嘴角,笑道:“不是說你家姑娘,而是你家寶玉!你家女孩子自不用我來操心,有寧侯在,一個個都當女兒在疼,怕是選個王孫都不滿意。寶玉眼見也到說親的年紀了,正巧有一家姑娘,家世極好,身份也好,模樣標致的緊,性格也好。若不是瞧不是我家王府的哥兒,我說甚么也要娶回去當孫媳婦呢!”
賈母聞言,有些心動了。
賈薔在意女孩子的親事,告訴她不可拿去隨便做人情,可從未說過寶玉的不行。
若是果真能給寶玉說個家世好的好妻子,有個妻族幫襯著,也是好事。
念及此,賈母問道:“不知是哪家千金?”
南安郡王老太妃笑道:“是趙國公府的嫡親孫女兒!”
賈母聞言傻了眼兒,怔怔的看著南安郡王老太妃道:“元平功臣那邊的……還是趙國公姜家?!”
南安郡王老太妃笑道:“原是不合適的,只是如今你們賈家太興盛了些。寧侯又屢屢宣稱,大燕勛貴就不該分開國功臣、元平功臣兩脈,都是大燕功臣,敵對起做甚么?姜家那老國公快到歲數了,不想走了后,姜家被寧侯連根拔起。這次遭遇了這樣大的風波,寧侯都能安然無恙,往后再也沒甚么能動搖得了賈家富貴了。所以,姜家才想著來示好。
這倒也在其次,若是他家姑娘不好,我也不會上門來提。可我親眼見了他家那姑娘,也是奇了,姜家男人從上到下都是鞋拔子長臉,難看的很,這女兒卻出落的頂好。
她老子如今是姜家掌權的,西山銳健營大將軍,位高權重。姜家沒幾個女兒,這個寶貝的甚么似得。與寶玉門當戶對,正好相合。太夫人若是愿意,明兒正好我請姜家四太太到府上做客,你不妨過去見見?”
……
朱朝街,豐安坊。
尹家萱慈堂上。
只尹家太夫人和尹褚母子二人。
尹家太夫人得聞尹后收走了尹褚進宮腰牌后,也是大吃一驚。
不過待問明白緣由后,就落下臉來,看著尹褚不無痛心的問道:“你到底有多想當這個相國?這種事,是你一個五品司官能摻和的么?”
尹褚沉默稍許后,緩緩道:“母親,兒子亦有心中抱負。就因為背負一國舅之名,這十多年來,每一回吏部升遷,皇后總強硬將我按在原地不動。這一回,吏部大調動,從吏部尚書到侍郎,都裁換去了。以兒子的資歷和京察,便是升任侍郎都不為過。可是,皇后又按下了……”
尹家太夫人苦口婆心道:“你妹妹既然說了,還不是時候,便不是時候。你怎么就聽不進去?眼下朝廷里亂糟糟的,多兇險?你妹妹也是為了你好!再者,文選司那個位置,品級雖不高,可多重要,我一個老太婆都知道,你不知道?你妹妹壓著你,就是怕你摻和到不該摻和的事里去!
你倒好,放著兩個親外甥不幫,跑去老三那邊埋伏上。那老三……打小行事就面上恭敬背地里冷漠,眼睛白多黑少,顴骨高嘴唇薄,一看便是薄義無情之輩。
你往他身邊靠,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