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和姜家能否通婚結親,關鍵不在于姜家,也不在于榮國府,而在于寧府賈薔。
賈薔不同意,此事即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可能成親。
林如海卻笑道:“皇上金口玉言都恩準了此樁親事,老公爺何須擔憂?再不會有甚么變故的。”
姜鐸聞言嚯嚯笑道:“好,好!如此,就托林相吉言了!到時候,老夫和林相都能沾點親。”
隆安帝許是想講個冷笑話,道:“何止如此,往后林愛卿和老公爺與朕都能牽扯上點親戚。”
眾人反應了稍許才想明白,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笑罷,韓彬再問了方才的問題:“老公爺,胡族之亂,朝廷到底該如何應對?是攻,還是防?”
姜鐸搖頭道:“這個時候,攻自然不可能攻。草原白災諸位沒見過,那可是鋪天蓋地皆大雪,那雪密的根本看不清人。別說十萬大軍,百萬大軍丟進去,也只有全軍覆沒一途。守,當然是守。白災即便是草原上的牧族,也頗受其苦。打到長城邊,十成武力能剩三成都不錯了。”
不過沒等眾人一口氣松穩妥,就聽姜鐸又道:“當然,兵者兇威。戰場上甚么事都能發生,若是胡虜聚集十萬大軍,破釜沉舟來攻,即便三成機會,也有可能破關南下。”
一旦餓瘋了的胡族破關南下,那些人就不再稱為人了,勢必會成為瘋狂屠殺的畜生禽獸。
若隆安朝發生這樣的事,明歲再數省大旱,是要徹底動搖帝國根基的。
“所以,糧餉草秣是重中之重!”
韓彬連連搖頭道:“老公爺,實不相瞞,朝廷眼下就算砸鍋賣鐵,也不可能湊出九鎮兵馬的糧草來。今歲賑山東、甘肅,常平倉都已經動了部分。今秋收上來的秋糧,補了常平倉。這倉事關京城百萬黎庶的生計,一旦動了,京城乃至整個北直隸的糧價一日內可升高到百姓賣兒賣女的地步,勢必天下大亂!所以,此策難行。”
姜鐸仔細想了半晌后,緩緩道:“眼下草原正是最冷之時,數九天里,他們不可能出兵。所以,那群狼崽子果真想動手,也要等兩個月后!即便在這二月里他們動了手,九邊就是一群豬,也該防得住!所以,朝廷有兩個月的光景,去籌措應對。還是那句話,九邊不缺雄兵,只要糧餉草秣跟的上,一群餓綠了眼睛的餓狼,是攻不下九邊雄城的!”
……
啟明星升起,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
神京城外青石碼頭上,幾隊宮中內侍靜候著。
數九寒夜的京城碼頭上寒風刺骨,幾個宮人的眉毛上甚至都起了霜,卻仍都動也不動分毫……
過了不知許久,忽然有人顫聲道了聲:“來了!”
眾人忙打起精神來,就看到兩艘客船,緩緩停泊靠岸。
只是等看到船板上走下來的那個年輕人并非是賈薔,而是尹浩時,大明宮太監熊志達驚聲道:“怎么是你?寧侯呢?”
尹浩無奈搖頭道:“在上一碼頭就下了,乘車帶著家眷前往賈家城外莊子上洗溫湯去了。說天太冷,正適合洗溫湯,不急著回城,回去后再出來太麻煩。怎么,可是尋他有急事?”
寒風中,與賈薔素來交好的熊公公,結霜的眼睫毛內滑落了兩行清淚……
雖是誤會,可侮辱性,實在太強了!
這時才從后面溫暖馬車里過來的李暄聞言,臉上的神色精彩之極……
好球攮的,忒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