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雖不怕丟官去爵,但就憑皇上對臣之圣眷,娘娘對臣之寵愛,五皇子對臣之友情,即便讓臣為國事上刀山下火海,臣又豈會偷懶?漕運與臣本不相干,海疆和臣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但臣受皇恩深重,見皇上和朝廷一時顧及不到這兩處,所以不惜僭越被人詬病,不惜得罪無數靠漕運吃飯的官員,也要將差事辦好。
臣做這些力所能及之事,原就非為官,非為爵,只為能報皇恩之深重!
皇上,臣說這些,不為表功,只是想告訴皇上,臣非古之賢能,也做不來白衣傲王侯之事。臣只是素來信奉坦坦蕩蕩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臣以誠事君,從無虧心。至于朝野間的罵名,臣之先生教誨臣,只要能做到俯仰無愧天地,那么褒貶,自由青史春秋去書寫罷。”
隆安帝凝視著賈薔未出聲,尹后鳳眸微瞇,亦是看了賈薔半晌后,忽然嘆息一聲道:“賈薔,你這身傲骨啊……也只有皇上這樣的寬厚仁君才能容你這樣的臣子存在。本宮疼愛于你,小五友愛于你,這些都不當緊。但皇上對你寬容之恩,你一定要時時牢記在心。
你有陶朱之能,皇上用你,也是為了讓你施展才華。但你萬萬要記住,不可恃之生驕。果真逾越了這條線,便是皇上想容你,朝廷王法都難容。
本宮視你若子侄,絕不希望有朝一日看到天妒英才這四個字,用在你身上,你可明白本宮的苦心?”
賈薔正色點了點頭,應道:“請娘娘放心,臣從不驕狂,也絕不會走到那一步。眼下臣之作為,聽著似乎有些驚人,其實也不過拿天家的東西在賣,和臣本身的能為關系并不大。果真換個人來辦,其實也差不多能辦好。”
尹后展顏一笑,一旁皇四子李時忍不住笑道:“賈薔,雖不驕狂,卻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這份能為,便是陶朱在世也不過如此。孤王如今在戶部觀政,最知道國事之艱難了。沒有你這份手筆,便是你先生林相,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非中斷新政,否則……”
賈薔微微欠身道:“王爺謬贊了。其實就算沒這筆意外之錢糧,朝廷終究還是有法子解決的。”
李時虛心請教道:“甚么法子?”
賈薔無辜道:“王爺,我若是知道,就在武英殿內當大學士了。”
李時聞言,哈哈笑了起來,指著賈薔親切的搖了搖頭。
四皇子,果真有結交臣子之能……
再觀另一邊,李暄在一旁罵道:“大言不慚之小子,少吹些牛!整日里就知道說大話,爺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忘了?要本分謙遜!跟爺學,你看看你都……”
不等他扯淡完,賈薔將一塊羊髀石屈指一彈,“嗖”的一下飛進了李暄嘴里。
李暄先大吃一驚,隨即吐出“呸呸呸”連吐幾口后,整個人飛撲向了賈薔:“曹賊,受死罷!!”
這個稱呼,讓滿殿人的神色都變了變。
尹后喝止了兩人后,隆安帝看著李暄問道:“你剛叫他甚么?”
李暄自知失言,賠笑道:“父皇,這個……賈薔不是好色么,魏武最是好色,所以……”
賈薔理了理打鬧弄亂的衣服后,呵呵笑道:“說起好色,臣倒是知道有人宛如色中惡魔,竟然對……”
話沒說完,就被面色大變的李暄反手捂住了嘴,幾個眼神警告后,同隆安帝、尹后堆起諂媚的笑容來。
見此,李時哈哈大笑起來,李景都扯了扯嘴角。
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