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后聞言,面色盈盈古怪,問賈薔道:“本宮怎么聽說,你那江湖綠林來歷的小妾生的孩子,要隨母姓,出繼給她家?”
李暄在一旁笑的打顫,這種事,連他都想也不敢想。
賈薔卻覺得平常,點頭道:“原先很早前就答應下了,因為她家就她一個女兒,當時說是日后生兩個孩子,一隨母姓,繼承她家香火。”
尹后俏臉上滿是無法理解的嫌棄,道:“這種事你也答應的下來?你家太夫人沒剝了你的皮?”
賈薔搖頭道:“老太太不理這些……臣覺得還好啊,女子生產何其艱難,何其險也。九死一生闖鬼門關生下的孩子,隨母姓又如何?”
尹后盯著賈薔震驚了半晌后,嘆息道:“你啊……這番話再不許在外面說去,不然,即便你不入官場,這世道也容你不下。好了,你們去歇息罷。本宮也乏了……”
賈薔忙道:“娘娘,臣想出宮回家……”
尹后氣笑道:“糊涂了?今兒是回家好,還是在宮里好?”
李暄拉扯著賈薔往外走,還同尹后笑道:“母后放心,兒臣會教明白他的。這小子除了會掙些銀子外,其他的啥啥都不行,兒臣真是操碎了心!”
“混帳!”
尹后笑罵了聲后,揮了揮手,讓二人滾粗。
……
賈薔、李暄走后,鳳藻宮總管太監牧笛突然躬身道:“娘娘,先前奴婢去傳寧侯,以為五爺在西殿,就引了去。不想是恪榮郡王在那里,恪榮郡王見了寧侯,就讓他去內務府錢莊幫王爺做事。”
尹后聞言,鳳眸微瞇,道:“李時讓賈薔去幫他?不應該啊,以李時的心性,怎會如此念想?”
誰人不知,賈薔和李暄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
這個時候,李時想將賈薔挖過去,他是甚么用心?
“賈薔如何說?”
牧笛便將西殿發生的事一字不差的復述了遍,最后道:“奴婢瞧著,恪榮郡王怕是記恨上寧侯了。若是內務府錢莊辦好了倒也還罷,若是辦壞了事,那恪榮郡王怕是要恨極寧侯。”
尹后聞言,“呵”的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玩味。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
賈薔自宮中出來,就徑直回了寧府。
回至西路院,未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平兒小院。
鳳姐兒急的甚么似的,今兒再不補救補救,非得上火不可。
天色尚早,丫鬟們都還未起身。
賈薔顧自進了里間,穿過半面折起來的玉刻湖光山色屏風,便看到一張懸著天青織金帳的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
床榻榻邊的銅刻梅花三乳足香爐內,仍有絲絲香氣飄出,旁邊的珊瑚木座屏式燈架上,火燭未明。
看了眼榻上的一雙人,賈薔笑了笑,忽然想起一句詩來: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他踩在榻前的金絲錦織珊瑚地毯上,去了衣衫褲襪,掀開織金帳,鉆進了大紅色底寶瓶刻絲的錦被內,胡天海地了起來。
今兒也不知為何,許是受了不少怒氣和怨氣,他總覺得自己心里有一團火要燃燒,因此折騰起來格外用力。
可過了一刻鐘,卻覺得有些不對,他立刻停了下來,再就著外面朦朧晨光往里看了眼,唬了一跳。
趕緊收手,悄悄滾下床榻,抱起衣裳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