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聞起來,一個個苦笑不已。
牛繼宗嘆道:“寧侯啊,我們這些個老家伙旱鴨子,別說海了,連江河都沒見過幾條。”
賈薔笑道:“你們沒見過,元平功臣也沒見過。將來有海戰時,誰來主導?兵部在人家手中,軍權在人家手中,這個時候你們若不超前一步學習水戰海戰,將來一樣爭不過別人。你們知道我為何將各家子弟都派去山東?”
柳芳挑起眉尖道:“為甚么……因為山東近海?”
賈薔呵呵笑道:“對,正是因為山東近海!山東大營下轄的就有一支水師營,雖然船沒多少,兵員也沒多少,但也足夠牛城、柳珰、胡寧他們訓練的了。不過只他們訓練不成,有將有兵還要有帥才!所以我已經讓人去南邊兒尋著一些西洋各國海戰的詳細軍事案例來,最好再能尋到一些老海軍兵卒來詳實的講解一番。你們這些老帥,要先做到心里有數,知道海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
姜老鬼不是想做好人么?你們就上書給宮里,就說論帶兵能為,不能和久經沙場的老將相比。雖想要高官,但不敢拿軍國大事去賭自身富貴。就請旨去福建、廣州、江浙沿海省份去當個總兵。雖比不得九邊位高權重,麾下擁兵十萬,但勝在將來。”
胡深看著賈薔道:“寧侯篤定,將來軍權在于海軍?”
賈薔點頭道:“絕不會有錯!誰掌握住了海軍,誰就掌握住了未來百年內的軍中話事權。即便按常理來說不需要,有我在,也一定讓此事成行!”
這個時代大規模的出海貿易,若無軍艦相隨,那和送菜沒甚么分別。
胡深看向牛繼宗、柳芳,牛繼宗淡淡道:“開國一脈,原本絕無翻身之機。能到今天的局勢,寧侯費心不少。無緣無故,姜老鬼會為我們好?那個老陰貨,誰信他,誰跟他近,誰就離死不遠了。”
柳芳也點點頭道:“當年英國公、成國公何等了得?元平六大國公中,就屬姜老鬼最次。當初和蒙古打,和胡虜打,他都是用陰招取勝,敵人死的憋屈之極。許多戰術,連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不恥其功。可當年那么多蓋世英豪,最終都不敵姜鐸。死的死,廢的廢,獨他快活到一百歲了。所以,他丟給咱們的饅頭里,都夾著五步蛇的劇毒!就聽寧侯的,換個路子來!”
……
牛繼宗等人離去后,賈薔獨自坐在寧安堂上,細細回憶方才那些人的神情、眼神和言辭,以推測哪些人可靠,而哪些人又因為他如今“失勢”,就開始態度輕慢起來……
賈薔并不會怪罪這樣的人,畢竟本就因利益而聯合。
一群三四十歲,甚至還有五十多歲的老人,當了一輩子的勛貴,能以他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為核心,本來就需要偌大的信念,和足夠靈活的頭腦。
但凡想法僵化些,都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好在,這個利益團體暫時還沒有因為一家損失幾萬兩銀子散伙,這些人也沒見他失了顯赫官位和職權,就輕慢于他。
但有幾人,顯然不贊成他辭官讓權。
不過總得來說,都還能任用……
也是賈薔夾帶里實在沒人,而想要開拓對外,又哪里是單槍匹馬就能辦成的。
若是等他重新尋人進行培養,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所以,賈薔牢記偉人教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結成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是我們戰勝一切困難奪取勝利的重要法寶,為了建設一個偉大的大燕而奮斗!
如果他能改變歷史,如果他能讓華夏國民早日睜眼看世界,那么憑借炎黃子孫的聰明才智和勤奮努力,數百年后,還會讓西方白畜們隨意打壓欺凌?
不會的,絕不會!
賈薔眼睛明亮,心中斗志昂揚。
直到吳嬤嬤引著林之孝家的過來,躬身說道:“侯爺,老太太請你過去商量事。”
賈薔聞言眉尖一揚,道:“我剛從宮里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呢,商量甚么事……你回去同老太太說,我喝口水,一會兒再過去。”
林之孝家的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道東府不是來了許多外客,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剛剛離去的么,怎就成了才從宮里回來?
雖有疑惑,林之孝家的卻也不敢多說甚么,回西府去交差了。
等人走后,賈薔撓了撓頭,斂起雄心壯志,起身回后院換了身衣裳后,往西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