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陪客的次子姜平臉上滿是尷尬笑容,道:“寧……寧國公,犬子無知癡蠢,酒后說了幾句畜生不如的混帳話……”
賈薔哈哈笑道:“原來是罵了我,其實不當緊,酒后罵人口出狂言不是正常的?這樣,這次來也沒帶甚么年禮,就將你姜家子弟還回來,權當年禮了罷。”
姜平聞言心中大喜,面上愈發尷尬,賠了好幾句不是,并保證一定會嚴加管教。
姜鐸此時方清醒了些,虛弱的揮揮手,讓姜平并周圍服侍的人都退下了。
等人都退下后,賈薔看著姜鐸嘆服道:“還是你老爺子手段高絕,這一招傳孫不傳子,徹底將姜家的棋盤活了。不過你老爺子也當得起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了,那可都是你親兒子……”
等姜家與賈家大婚之后,姜家明面上連一個掌權將軍都沒了。
錢財呢,也被那勞什子內務府錢莊掏空了幾十萬兩銀子。
沒官,沒權,沒有銀錢,姜鐸親手將姜家剝的干干凈凈,任由天家隨意擺姿勢隨意攮……
下賤到這個地步,天家是斷不會下得了手了,還會保護一把這樣知趣的臣子。
這也是姜老頭兒死中求活的精彩了……
而實際上,只要他一日未死,誰也不知道大燕軍中他到底有多少家底兒……
老鬼以一介老邁殘軀,仍鎮得大燕百萬大軍無人敢造次。
姜鐸沒毛的眉頭耷拉下來,有些含混不清道:“親兒子,又如何?能保得他們性命,和……和榮華富貴,就不錯了。倒是你小子,素來精明,這一回,卻想著和董家、華家勾連,也是想瞎了心了……”
賈薔呵呵笑道:“我心里有數……我這個年紀,要是如你這般,那才叫心里有鬼呢。”
姜鐸聞言,咂摸了下,忽又嘆息一聲道:“要是你是老子的孫子就好了,也不必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不敢閉眼吶。不過,今兒你來與老子拜年,老子就提醒你一句,將來誅你滿門者,必姓董。”
說完這句話,卻也不提別的,問起了許多宣府的人和事,賈薔都一一作答。
說了許久后,姜鐸笑了笑,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賈薔,道:“賈小子,你心里怕是在懷疑,宣鎮的事,有老夫的手尾在里面罷?老夫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有一些,但絕不是鼓噪博彥汗南下。老夫靠殺韃子起家,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韃狗!你們這代人,沒經歷過那個年月,不知道那些畜生有多狠。老夫親眼見過,他們將漢人的女子從嘴里插根棍兒,從腚眼里穿出,烤著吃。他們將嬰孩放進開水的鍋里,煮熟了吃,吃不完的喂狗。雖然老夫年歲太高,已經忘了太多事,獨獨不會忘了和韃子們的血仇!
老夫的人,原是要舉告董家在宣府販賣武庫軍械和鐵器糧食的,但連老子都沒想到,有人果真勾結韃虜南下,想要破城為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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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的水,比朝堂上的水更深,也更殘酷血腥。賈小子,你想往里面試試深淺,要當心吶!”
賈薔凝眸看著姜鐸,輕聲問道:“不是你?”
姜鐸看著賈薔沉聲道:“若為老夫所為,老夫姜家世世代代子為奴,女為娼!”
賈薔:“……”
若不是姜家,那還能是誰?
果真是董家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