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細數來,賈薔那些風流名聲,當真有些冤枉他,算不得他主動偷人。
因此,鳳姐兒并非真的覺得,賈薔會連寶玉這個老婆也不放過……
賈薔讀懂鳳姐兒之意后,沒好氣橫她一眼,隨即雙臂抱懷,看著寶玉道:“打今兒起,你就成家了。寶玉,不拘作為賈族族長,還是作為你的朋友,我今兒都說兩句。成家了,不止是討了房妻子,還意味著,你成為男人了。”
這話讓陪嫁嬤嬤和鳳姐兒都扯了扯嘴角,一語雙關么?
卻聽賈薔繼續道:“男人是甚么?不是作威作福的大爺,也不一定必是要功成名就,為官做宰。但男人,必是要扛起他肩頭的責任,要有擔當。
你是幸運的,出身高門,不必為生計憂愁。家里分你的家業,十輩子你也吃用不盡。
你不好科舉功名,又不愿習武,還好你樂意讀些書,也能寫些書,寫的還不錯,立業不成問題……但這些都是其次。
男人,首先要為父母盡孝,其次要為妻兒扛起一片天。
哪怕不能讓他們大富大貴,也要讓他們無憂無慮,不受委屈。
三嬸嬸……且叫三嬸嬸罷,都叫二嬸嬸重了。三嬸嬸在姜家是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如今嫁到賈家來,成為你婦,雖是開了個頑笑,你也該大度些。因為從今而后,你就是她的天。連這點小事也計較,你又叫甚么天?又算甚么男人?
你素來對女孩子很好,我希望,你也能對三嬸嬸很好,至少不要讓她受到委屈。因為從今往后,她是賈家婦,是要陪伴你度過一生的妻子。”
探春聽了高興的直拍手,道:“薔哥兒說的對!往后都是一家人,開些頑笑又值當甚么?往日里姊妹間開的頑笑還少了?二哥哥,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更不好小家子氣。”
另一邊陪嫁嬤嬤也好生勸了姜英一會兒,這陪嫁嬤嬤是姜英的奶嬤嬤,情分不同。
稍許,她終于還是起身,與寶玉福下道:“給爺道惱了。”
寶玉也不好拿大,作揖還了一禮。
眾人都以為皆大歡喜,賈薔心里卻是一嘆,寶玉不情不愿自不必提,那姜家女賠不是時,也是咬著后牙說出的話。
這一對冤家,有的熱鬧了。
不過,這和他并無太多干系。
此時幾個閨閣姑娘也終于發現櫥柜上的春色宮彩了,一個個幾站立不得,匆匆離開。
倒是鳳姐兒多瞧了兩眼后,竟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這?
與賈薔對視一眼后,二人離了洞房……
……
鬧洞房的人走后,紅燭噼噼啪啪的燃燒聲都能耳聞。
姜英看了眼木登登坐在束腰高花幾旁的寶玉,心里當真冰涼。
她的意中人,原該是蓋世英雄才是……
乳嬤嬤知道她心事,卻也知道這過日子,哪有順心順意的?
因此笑著用紅繩在兩只酒盞上牽繩綁起,又斟好酒后,端與二人笑道:“二爺、奶奶,且吃了交杯酒罷!”
之前都教過禮儀,因此寶玉也未推辭,緩緩起身上前,拿起酒盞,姜英倒是干凈利落些,二人接過酒盞,又彼此置換,只可惜眉眼對看間,都是陌生和疏離之色……
乳嬤嬤見之心里一嘆,又從二人手中接過酒盞,放了回去……
……
“如何了,如何了?”
賈薔一行人說笑著回了榮慶堂,賈母、薛姨媽正和黛玉、寶釵閑話,見他們回來,忙急聲問道。
賈薔先是同黛玉、寶釵嘿嘿一笑,惹來兩記白眼球,隨后道:“還能如何?你的心肝兒都嚇暈過去了,記仇著呢。”
鳳姐兒倒是寬慰笑道:“別聽薔兒渾說,沒有的事!人家姜家姑娘已經換回了正妝,真是個標致的美人兒!還先給寶玉道了惱,寶玉也還了禮,兩相和好了!”
薛姨媽笑道:“才剛見面,便是初時有些生分,過兩日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