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句話觸動了李暄的笑點,讓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尹后都不搭理這個傻兒子,沒好氣瞪了賈薔一眼,道:“愈發沒有規矩,戴權是皇上身邊信用之人,你仔細些。”頓了頓卻又道:“內侍是熊志達選的,宮女倒是本宮這邊安排的。”
賈薔笑道:“臣明白了,正巧國公府在遼東那邊有十來個莊子,如今都算在子瑜名下,一個莊子缺個莊頭,那些內侍去撿個肥差罷。”
李暄在一旁豎起大拇指,道:“你比爺厲害,爺就不敢。”
賈薔笑道:“王爺是必須要用內侍,我福薄,擔不起內侍服侍。”
李暄惡狠狠道:“太監服侍擔不起,宮女就擔得起?”
賈薔若有所思道:“是不大好……算了,都送去莊子上罷。娘娘,這不是臣的意思,是王爺的意思。”
尹后鳳眉輕揚,道了句:“你試試!”
賈薔嘿嘿一笑,卻沒開口服軟,家里肯定不能收來歷不明的人,至少不能留在內宅。
尹后沉吟稍許道:“你們自己斟酌就是,那些宮人原只是為了讓子瑜手下有些派用的。不過你若不放心,打發了也不當緊。都知道你最重視家眷,本宮可以理解。”
賈薔正色謝過,尹后又與黛玉、子瑜說了會兒話后,就讓賈家一行人告辭離去了。
……
養心殿內。
賈薔離去后,隆安帝又招來了分掌刑部事的左驤,將賈薔遷罪名入安南之議說了遍。
君臣數人商議一陣后,以為此事未必不能行。
刑部每年關押罪犯押解囚徒,耗費之資不在少數。
只是擔心許多窮兇極惡之人,去了安南后并不安分,又會偷跑回大燕為禍。
不過這些事也并非沒有解決的法子,法子很簡單,賈薔背鍋就是……
他出的主意,就由他來解決。
議罷,暫代林如海的戶部尚書郭松年笑道:“早聞寧國公之膽大,卻未想過會如此膽大。開口討要三省兵權,國朝鼎定以來,再無第二人。”
隆安帝冷笑一聲,道:“無知者無畏。他這是自忖無欲則剛,不畏人言。”
韓彬笑道:“也是因為知道皇上信任他,不過到底任性了些。打他晉國公,執掌繡衣衛后,如海為了避嫌,就不怎么教他了。這有先生教,沒先生教,果真是兩般模樣。憑他自己來,行事中到底帶著少年氣息。不過,也不是壞事,總比自作聰明的強些。
另外,十三行上回出手,插手軍國重事,后面雖說是未知,只是四皇子想強行施恩,實則四皇子所言之事,多半便是他們的心聲。
山高皇帝遠,那些人富貴久了,以為財可通神,漸漸不知天高地厚,膽子太大了!讓賈薔去敲打敲打,也有好處。”
左驤笑道:“元輔,論財力,賈薔未必比他們遜色太多。關鍵是賈薔才起家幾年?豈不更可怖?”
韓彬搖頭道:“這就是賈薔的聰明之處,也是如海教誨得當。德林號所有的財力,差不離兒都擺在明面上。憑借幾張奇方,的確賺的盆滿缽滿,富可敵國。但賈薔花錢的地方更狠,而且都是花在了朝廷所需之處。他是皇上和我們看著成長起來的,自然放心的多。他心心念念的想要開海辟疆,多半是起了分封海外的心思。皇上,假若多年后,果真讓他在外面折騰出一片天地來,朝廷能分封海外么?”
聽韓彬難得突發奇想問了這一言,隆安帝眉頭漸漸皺起,思量起來。
分封?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分與誰?
誰想與朕平起平坐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