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子瑜齊齊看了過來。
賈薔嘆息一聲,搖頭道:“原是該去的,可齊太忠他們死活不許,說甚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人干系百萬生計……”
子瑜落筆道:“言之有理。”
黛玉也柔聲勸道:“你是帥才,不必非要當將。帥做得好,比將更光彩。漢武未發一矢,平定匈奴也是他一生功績。”
哪怕從私心來說,她也不愿賈薔去冒這樣的奇險。
賈薔輕聲笑了笑,道:“我在意的倒不是甚么功績不功績,只是……三娘如今也是家里人,我納她入房,雖有些功利色彩,但既然成了我的女人,讓她一人去冒險拼殺,我心里就有些過意不去。不過也還好,起初小婧也是這般。論海上搏殺,我不如三娘,論江湖絕殺,我不如小婧。算了,由得她們去辦罷。”
黛玉看著賈薔,眸光閃動如星辰,道:“便是因為知道,你在意身邊的人,而不是,只將她們當作……家里才會相安無事,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只是,老太太今天很擔憂,你看得出來?”
她是寧國女主,這些事她不得不出面溝通。
鳳姐兒就算了,鳳姐兒和賈璉早已名存實亡,只不過為了賈家和王家的體面,不讓家門蒙羞。
何謂家風清正的人家?
三代內無和離婦,無再醮女。
總而言之,離婚的和再婚的都是蒙羞的。
這就是世道。
且賈璉如今人都不知哪去了,也無回京之日,所以許多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紈到底有沒有事,家里人多不能肯定。
但即便有甚么,只要不強迫,也沒人會多嘴說甚么。
頂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李紈心生敬意就是……
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果真枯守一輩子,連她們都不落忍,尤其是經歷過人事之后……
但姜英不同,那是兩回事。
即便和寶玉感情不睦,鬧著別扭,但畢竟才新婚未久。
若是賈薔做出些甚么事來,就太過分了。
連黛玉等都不能理解,更何況將寶玉視若命根子的賈母?
賈薔聞言笑道:“把我當甚么人了?我從開始就處處避嫌,連話都沒正經說過,哪就成了嫌疑人了?”
黛玉嗔怨道:“少啰嗦,你管住自己就好!此事我們算是和你打了點面了,過去的那些不多說,往后可不能如此了。如今家里也有了孩子,將來說人家后,你當這些好聽?”
“我滴個賢妻呀~”
賈薔差點給跪了,拱手求饒道:“李崢、晴嵐他們才豆子一點大,你就想到那么遠了?”
一旁子瑜抿嘴淺笑,寶釵也呵呵笑了起來。
黛玉啐笑道:“你這么不著調,我不多想些,如何得了?”
賈薔笑道:“好好好!都依你!”
黛玉笑道:“那我們可信了你,既然如此,往后你也別總避嫌,讓人笑話。原沒甚么事,總另眼相待,反而讓人覺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