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
李暄看著臉上明顯不大高興的賈薔,奇問道:“這又是怎么了?行宮那邊出了問題?”
他將一支沒有蘸墨的御筆轉的飛起,眼神上下打量著賈薔。
賈薔嘆息一聲,道:“因為昨兒晚上頂撞了太皇太后和義平郡王兩句,被娘娘教訓了。今兒請安時,娘娘都沒見,說是鳳體微恙,讓我好生反省……皇上,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果真如今要講天家骨肉,天倫親情了?”
李暄聞言一怔,又仔細看了看賈薔,確定臉上的郁悶不見作偽后,眨了眨眼道:“許是……一團和氣總比撕破臉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許多事有太皇太后頂在前面,對朕有利的多。且忍忍罷……對了,你怎么頂撞太皇太后的?不應該啊……”
賈薔復又嘆息一聲,道:“原也是好心,說弄些農家菜給天家貴人們換個口味,解解膩。誰知道,太皇太后他們不領情……”
李暄聞言來了興趣,忙問道:“你給太皇太后他們弄的甚么農家菜?”
賈薔正色道:“絕對名菜,叫花雞!”
“噗!”
李暄一口唾沫噴出,隨即就仰頭大笑起來。
別說李暄,連大明宮總管太監陸豐都沒忍住,憋笑憋的,抖成篩子似的……
“賈薔,你……你球攮的,真是絕了!”
笑了好一會兒后,李暄才用袖子擦拭了眼角,指著賈薔喘息笑道:“給太皇太后吃叫花雞?先帝爺在時,她能叫人把你拉出去砍了你信不信?那叫花雞聽起來,豈不就是叫花子吃的?如今太皇太后心里正別扭著呢,還有朕的那位十四叔,你給他吃這道菜,他還道你在罵他是臭叫花子。
朕真是服了你,果真一會兒不在跟前提點著,就能惹出事來。母后沒叫人拿下你打板子都是好的了!”
說罷,又大笑了場。
“唉!”
賈薔第三次嘆息道:“好心沒好報啊,若非娘娘多少給了點面子,吃了幾口,臣弄的這雞都白瞎了!”
“少啰嗦!母后不見你,沒傳出甚么話來?”
李暄又笑了起子后問道。
賈薔道:“娘娘擔心五哥弄不好輜重之事,讓我回京多瞧著,不要在行宮那邊待著了,怕礙了太皇太后的眼。五哥這會兒都快離京幾百里地了,我想幫也伸不著手啊。算了,臣先回家歇息幾天再說。”
“你歇個屁!”
李暄笑罵道:“平康坊七十二家青樓的花魁都讓你一鍋端了,你不去瞧瞧?”
賈薔聞言,神情微動,道:“怎么,又有人來尋皇上說情了?你還理他們?”
李暄擠眉弄眼道:“這回說人情的不是別個,朕就不信你敢不理。”
賈薔冷笑道:“果真有不怕死的,盡管來!臣不掰掉他的大牙才怪!”
李暄樂不可支道:“那你那岳父老泰山又如何?賈薔,你要是不掰斷他的大牙,朕都瞧不起你!嘎嘎嘎!”
“……”
賈薔震驚稍許后,皺眉道:“怎么可能?有老太太壓著,尹家從沒這么些破事……”
李暄嗤之以鼻道:“你懂甚么?二舅舅是妙人,只是喜歡聽人唱曲彈琴,并不動真格兒的……你還別撇嘴,論起享受來,二舅舅才最高明!”
賈薔奇道:“不對啊,尹家如今都在潭柘寺里……”
李暄呵呵笑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回頭好生將白月樓那位白月娘安置好了,送出門兒就是,旁的不用你多管。”